“代價?”她抬頭望向他。
他站在她麵前,身上沐浴著從彩色玻璃窗中透過來的陽光,黑色的發絲,英挺的麵容,淺色的衣褲,他就像是神的寵兒,讓人無法移開視線,“Beata,你相信我會愛你嗎?”
他問著,如同情人之間的呢喃,臉上帶著飄渺的笑意,而視線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她一窒,“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麼這樣,你或許會明白吧。”隨著這句話的落下,下一刻,頎長的身子單膝屈起,就這樣跪在了她的跟前。他的脊背即使跪著的時候,依然是筆挺的。他臉上的笑意在一點點的散去,而他的左手,輕輕的執起了她的右手,唇輕輕碰觸著無名指的位置。
葉欣婕愕然的看著尚豫,腦海中一片空白。
“而今而後,不論境遇好壞,家境貧富,生病與否,誓言相親相愛,至死不分離。”他一字一字,無比清晰的說著。
這是——結婚的誓言,該是兩個相愛的人,彼此發下的誓言!
而現在……她怔怔的望著他,忘記了說話,忘記了思考,忘記了一切的一切,隻是這樣看著他,像是一眼萬年。
葉欣婕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心中的震驚,甚至當尚豫的唇吻上了她的時,她都忘了掙紮。
隻是這一次的吻,卻不同於暴風夜晚的那個充滿了掠奪與狂烈的吻,而是如同春天裏的柔風,細膩而溫柔,甚至讓人產生一種甜蜜的留戀。
而在那一吻結束的時候,她甚至有一種對他說明一切的衝動,告訴他,她是婕,他找了整整6年的葉欣婕!
太陽漸漸沉西,也代表著她又該回船上了。據他所知,今晚郵輪就會駛離波爾多港口,那是不是代表著她,不再有機會聯絡外界呢?坐上了出租車,葉欣婕回頭,看著那依然佇立在教堂外的電話亭。
“在看什麼?”尚豫微微傾過身子問道。
“沒什麼。”她收回視線,安靜地看著沿途的風景。
“你們是夫妻嗎?”開車的司機用著法語閑聊地問道。
對於法語,葉欣婕僅能聽懂個大概,她正想著該用何種詞彙回答時,尚豫已經用著標準的法語說道,“目前還不是。”
“哦,那也就是說即將是了?”司機自行理解道。
尚豫淡笑不語。
司機又道,“你們放心,在聖安德列大教堂呆過的情侶,都會得到愛神的祝福的!”
“謝謝。”尚豫道。
葉欣婕則看著不斷倒退中的景色出神。受到愛神的祝福嗎?可若是在那大教堂裏呆過的,隻是一對曾經的男女朋友,愛神還會祝福嗎?
到了港口,遠遠已經能夠看到那艘豪華郵輪了。隻是除了遊輪外,葉欣婕還看到了船長一臉苦笑得站在岸邊,而船長的身邊,則站著一個葉欣婕怎麼都想不到的人——瑞恩斯!
老天!葉欣婕滿臉愕然,瑞恩斯怎麼會在這裏?還和船長站在一起?
“看來,找來得時間倒是比我想象中的還快些。”她身邊的尚豫輕聲地自言自語道。
“Beata!”瑞恩斯已經看到了她,原本陰鬱的臉龐上瞬間揚起了天使般的笑容,飛奔的朝著葉欣婕跑來,用力地擁住了她,“總算找到你了!”
熟悉的氣息環繞在葉欣婕的鼻尖,她可以感覺到瑞恩斯抱著她有多用力,用力到她的脊背都在隱隱作痛。
“瑞恩斯,你抱得我痛了。”她喊道。
“啊,對不起。”他急忙鬆開了些臂彎,改成一種小心翼翼的擁抱方式。而他的臉頰湊近到了她的下顎處,輕輕的摩擦著,“那是因為我太想Beata了,這些天,日日夜夜都想著早些見到你。”
這種姿勢,除了曖昧之外,簡直就像是——寵物犬在撒嬌。葉欣婕歎了一口氣,“好了,你看到了,我沒事兒。““真的沒事嗎?”他這才站直了身體,仔細的端詳著她。
“對。”隻除了不小心落海,生了一場病而已。
“是尚豫把你強行綁架到船上的吧。”瑞恩斯眼角瞥了一眼至始至終站在一旁的尚豫,而後又對著葉欣婕道,“隻要你願意,我可以找北美最有名的律師起訴他綁架。”
“起訴?”她一怔。
一旁的船長則急忙對尚豫道,“小尚,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找來的,剛才他帶著一群人,強行上船搜找你和葉小姐。”
尚豫安撫了船長幾句,才轉頭望著葉欣婕,“你呢,打算要起訴我嗎?”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慌張,反倒是一種想要知道答案的興味。
可是她卻從頭到尾都沒有過想起訴他的念頭!更何況……她的腦海中浮現起了這幾日在波爾多的遊玩。這幾天,她是快樂的,她是真的沉浸在了旅遊的樂趣中。甚至在剛才——她的手不由得撫著唇瓣。唇,又慢慢地變得灼熱了起來,一如在教堂中,他吻著她那般的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