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著淩過麵頰,刮出刀鋒般的凜冽,“少爺,有血腥味。”隨行的丫鬟黛藍敏感的察覺到,潤白無聲的點點頭表示讚同,暗示她不要多言。原本閑適地遊玩之情殆盡,氣氛驟然緊張。身為醫生的天命,潤白本能的加快行進速度趕往出事地點,沿途多得是麵目全非的屍體,越向深處走去血腥味越發濃重,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霧。
山穀之中,大戰初歇,歐旭笙仍端坐在馬背之上,所立的四方雪地已是橫屍遍野,寒風呼嘯的益發張狂,卻不聞一絲傷者的慘叫聲,整個山穀恐怖的像是個修羅道場,粗略一算少說也得有百具的屍體,皆已被割成碎片,屍首不全。乍一看,連平日裏習慣血腥的潤白都心頭一顫,如此恐怖的殺人招式著實讓人後怕。
直到後來潤白才知道:在他未出生的歲月裏,江湖之中也曾出現過使同樣劍術的奇女子。也許從那時開始,還不知在哪個命運裏輪回的潤白就已經注定了與她和她身後整個家族的纏綿一生的愛恨糾葛。
雪已停,寒冷依舊,黑色的狐皮披風被風吹得張狂,旭笙掃視雪地上的屍體,如泉的血液,像瀑布一樣泛濫。黑心的人,體內卻依舊流著鮮紅的血。望著刺眼的鮮紅,冷硬的嘴角扯出嘲諷的弧度。風將黑紗吹起,紗帽下是一張冰冷絕色的麵孔,在見到她容顏的那一刹那,潤白不由微微眯起雙眸,仿佛是他在天山上看到的眩目雪光,令他睜不開眼晴。她有一雙令人眩目的眼睛,就像是兩把淬閃寒光的利刃,帶著淩利淒楚的冷決,單看著就讓人心驚。那始終高昂的下頷,有著柔美姣好的弧線,毫無疑問她是驕傲的,像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般耀眼。配著一雙紅嘴櫻唇烈炙如火山,乍看像是位火爆佳人,但眼底的冰寒卻欲將人徹底凍傷。他幾乎有一刹那失神。潤白身側的黛藍仿佛也被她的美麗給驚住了,呐呐不能言。
隻見她沒一絲情緒波動俐落地撥動韁繩,提劍,轉身。
“魔女,今日是你的死期。”
“小心!”
身後傳來男子的怒吼與女子的驚叫聲,刀光電火之間揮劍相擊卻已是閃躲不及。原來是樹林中青衣壯漢隻待黑馬上那名絕麗女子轉身,快速的竄出施展了獨門武器,三片薄如蟬翼的刀片上均閃這森藍的幽光中,想來這刀刃上必然是喂了劇毒。
那青衣男雙眼瞪大,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兩片突然轉向的“地獄冥刀”以光速飛向自己。他驚恐地忘記了閃躲,甚至連最後的叫喊都發不出來就已命喪黃泉。直到最後他也難以相信,耗盡一身絕學的發出的暗器竟被一劍擋回兩片,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啊!
一枚柳葉刀深紮進脊骨縫隙,疼的錐心,毒液迅速漫延,眨眼功夫傷處已湧出濃黑腥臭的血液,旭笙冷靜的將穴道封住,終因疼痛難支,昏倒在地。
潤白不待查明情勢便從附近藏身的灌木叢中跳了出來,急急地去查看倒地女子的傷情。少爺反常的舉動多少讓黛藍有些吃驚,雖然救死扶傷是大夫的天職,但且不論這女子的身份,單能僅憑一人之力便能將這些個心狠手辣之徒單挑下馬足可見她也絕非善類,況且滕家有家訓:習武之人救不得。少爺向來處事謹慎,斷然不會這樣冒這麼大的險啊。要是按她的想法,此人絕對不能救,指不定哪天會惹上一身的騷呢!不過雖然話是這樣說,但她還是認命地深深吸口氣快步地走出來,提著藥箱陪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