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剛剛才把白家小姐送走,玉娘對於這個消息很是驚訝。”
“是啊,她當然驚訝了,她雖是去了金山寺,可偏偏坐在馬車裏沒看到他兒子對若蘭有多殷勤啊,而恰巧的是,白家小姐脾氣剛烈,輕易不妥協,而且最無法忍受的就是自己丈夫不忠的事了。”
“看來我們的計劃成功了一半嘍,滕白兩家的聯姻在一定意義上已經宣告破裂了!”
隻是旭笙有些擔心的是沒了這個依靠,玉娘會不會惱羞成怒,把她逼急了難保她不會狗急跳牆,夥同那夥黑暗組織破了整個滕府。
“我知道你的顧慮,所以我特地給他們準備了一份驚喜。”
不消片刻旭笙就明白他口中的驚喜是什麼了,那是一本陳舊的賬簿。“趁著一家老小出去,我派人在玉娘住的地方裏裏外外搜了一遍,不過這個女人也真是狡猾,那些人撬了牆縫才這本賬簿的。”
“撬牆縫!”她難得的笑出聲來,“不過牆上多了這麼大的一個洞,她不會知道嗎?”
“放心,我叫工人補過了,我敢說她現在一定是忙的自顧不暇,這婚事鬧得沸沸揚揚,我就不相信白家能輕易放過她。況且賬簿現在在我們手上,這是極為重要的把柄,現在,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正麵迎敵了!”
旭笙深以為然,原本她曾為了遠離紛爭掙脫過、抗爭過,可偏偏在這有意無意得過程中,她被迫學會了這些計劃謀。而如今,在滕府,一個她絕對不會料想到的地方,重新回歸,回到這種血腥的博殺中來,隻為博得這家主人的信任!
成親一事,並不是潤白回來的主要目的,若蘭傾心於他是人人皆知的事實。而他真的意外是如果若蘭嫁他,弱冠之年的瑞白已是愛上了大他兩歲的嫂子,勢必會給滕家帶來一場大亂。在老太君急切想要抱到重孫心情的不斷暗示下,他心中微微感到心煩,他的多年修為本不該為任何事心浮氣躁,並且怨怪他人。怎奈還是逃脫不了一個情字。
天已全黑,黛藍在廂房的門口攔截了潤白。“少爺,爐子上正燉的是旭笙小姐的藥,我剛加了最後一味藥,還要過三遍水,您看著一下,我去看看阿東怎麼樣了。”為讓少爺放心,黛藍連聲強調:“我去去就回,不會叨擾您太久的。”阿東的傷在淤血排出後已無大礙,但黛藍現在得了神經敏感,她再也經受不起阿東半死不活的樣子了。她向門房借了把鎖,將阿東鎖在病床上,命令他臥床休息。時不時地還要去查崗,搞得阿東也快神經衰弱了。
騰蘭雅居一下子多出兩個病人,黛藍忙的不可開交,再大的少爺也被降級為煮藥小廝了。潤白開出的的藥均是有奇效的靈丹妙藥,但煎藥的過程實在讓人無法忍受,不同的藥不僅要照應不同的火候,連續煎上三四次,最多的一次,黛藍曾創造性地煎煮十次才算煎好。有時還要煎至一定的分量才能使藥效做最大的發揮。反正龜毛的條件一大把,黛藍向他抗議了好久,就是不見少爺有何改進,而且每次都是“勇於認錯,死不悔改”的典型。弄得她苦不堪言,雖然她有時也有被戲耍的感覺,但一想到少爺向她交代時一本正經的嚴肅模樣,畢竟人命關天,她逼得自己打消這樣的念頭。
“滕少爺,你幹嘛總是欺負她啊!”旭笙一連數日均看到潤白用各種手段,借各種名目折騰他的小丫鬟。可是白目的黛藍還一無所知,倒是她這個旁觀者洞若觀火。就比如煎藥這種事,有時需要這樣的繁瑣,但她的那味藥,就算煎再多次,藥效都不會受什麼影響,頂多入口口感好些。難道是大戶人家的優良傳統,習慣作風?!
潤白才剛進門,已經梳洗完畢的他,濃黑的長發半濕而蓬鬆帶著點自然卷,幾縷發絲垂落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讓他看起來像個少年。身上套著一件平時穿的米白色長袍,合體的線條將他的身形襯托得更加修長筆挺。雖然是剛剛進門,卻依然像是個理所當然的存在,沒有一點局促。房間的燈光將他白色上衣照出一層柔和的螢光,這螢光明亮了他那張俊秀白皙的臉,讓他看起來好清爽、好耀眼,讓他白皙麵龐上的那雙黑色眼眸看起來特別的深邃。
潤白被突然而至的人聲驚了一下,呆愣了數秒才意識到這是旭笙的嗓音。她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聲音也是變得冷靜流利,水一樣的純淨。“啊,你怎麼知道我在耍她?”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每次都是以公事為借口,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任何人發現的呀。潤白不知道,旭笙不僅精通兵器武術,對醫藥也很有一手,雖然無法與潤白媲美,但基本藥理還是掌握的很不錯。
黛藍的大嗓門每次都向她抱怨,讓人不想聽到都難。原本她也沒意識到,但次數多了也就可疑了。今求證一下,果然如此。雖不了解原因,但可想而知她一定是惹到她的親親少爺了,以後還得有苦日子受了。她朝他狡黠地一笑,知道她不願意多說,他也不強求:“誒,算了不談這個了,倒是你,我還沒聽過妳叫我名字。一直叫我滕少爺,還是叫我潤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