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片火光中,滕府的屋頂上突然閃現出無數個鬼魅的黑影,光是站在那裏,就讓人內心膽顫。隻見他們整齊劃一地飄向隊伍的外圍,從外而內耐著性子,像是剝雞蛋殼一樣,一層層剝去那方陣。門外是早已籌謀很久的野心家,從蒙古大陸雇傭過來的軍人,平時化妝成各色人物在延塘縣伺機而動。這不,歐淨琛孤身一人進去了,此時正是鏟除邪教歐家,奪回武林至寶的大好時機。隻是他們沒有想到,潤白富可敵國,他親自養了一批影子殺手。
雇傭軍的陣營堆積著越來越多的屍首,終於迫得他們離門後退了十來丈。這群軍人本來幹的就是玩命的交易,隻是這群從天而降的黑影從一開始就降服了他們的心髒,越來越多的人無聲無息地死去,空氣中的血腥味越發的濃重,身邊的同伴一個接著一個被刺入皮肉,攪動心髒,那聲音仿佛能刺透人的耳膜。陣勢越來越薄,隻需最後的一點的推力,他們即將潰敗如山倒。便在此時,突然仿佛所有的人倒抽了一口氣,一縷白色的身影站在高牆之上,他的身影是已經燃成一片的滕府,燃燒天際的烈焰下,他背光而站,像是個降臨修羅道場的死亡之魂。門外到處都是鮮血,橫七豎八的屍首,血腥氣直衝人嗓眼,令人作嘔。他手裏拿著弓箭,就像這群人剛剛對他的家犯下的罪行一樣,他向陣型的中間連發數箭,雇傭軍頓時被四五條火龍衝散割裂開來,人的軀體在烈火的灼燒下遭受著可怕的酷刑,許多人發出慘絕人寰的慘叫。
遙望遠方,大批的人馬又會趕到,站在高處的潤白感受到一種極度的快感,他完完全全被這些江湖人的行徑所激怒了,眼球裏全是血腥的漲紅,他一定要這些人血債血還。上官桀也是剛剛得到消息:歐淨琛孤身一人在滕府。短短數日,上官桀用自己的手段完全掌控了上官家,多年前上官老爺費勁心機將他們母子趕往別處,到頭來反倒是成了笑話,這個孽種不僅成了整個家族追逐的香餑餑,而且能在數日之內使得一個龐大的家族完全臣服於自身。他率領的一幫人馬還未靠近就已經感受到了這灼熱的溫度,天已全黑了下來,滾滾濃煙泛著夜色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滕潤白,我看著你救我的份上不傷你滕府,隻要求你把歐淨琛交出來。”上官桀腳下用力,騰空一躍,眨眼間便已到了和潤白同樣的高度。
“滕府已經葬於火海,你要找的人與我無關。”潤白的喉嚨裏仿佛有著一個核桃,他回首看向滕府,目光裏晶瑩閃閃。上官桀當下心裏一軟,潤白拚命壓抑的悲傷連他這個鐵石心腸的人都能感受得到。但是上官與歐氏的恩怨必須有個了斷,當即提了一口氣跳進火海,歐淨琛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滕府下麵有著密如蛛網的水道,這些水道,是由滕柏棠設計的水道係統,以地麵與地下兩路,分散過多的海水。因為是與入海口連通,要是海水潮漲,延塘湖泛濫,無法阻擋時,就必須從內部將銅門放下,防止水的倒灌。滕府裏的人撤退得極為迅速,轉眼間府內已經空了大半,隻剩若蘭居住的廂房還有燈火。唯一留守的黛藍和前來救援的旭笙一起出去救人了,若蘭的孩子剛剛可能有滑胎的危險,不能有太大的動作。水路看著實在有點懸,她們在苦苦地尋求解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