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聚會有多熱鬧,旭笙腦子還沒有多少概念,但身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種等級的“戰鬥”,她這個女漢子是絕對玩不轉的。
晚宴的時候,果不其然還是下雨了,旭笙心裏一陣叫苦,這要是突然溜號的話顯得更為困難了。雖然天氣很冷,可是在大夫人的宅院裏可是名副其實的衣香鬢影、燈紅酒綠。玫瑰園的女人可是最愛玩、最會玩的女人,而這遠嫁過來的大夫人雖然貴為名門之後,可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名門的規矩最嚴,他們家的閨女除了三從四德列女傳看的比較多外,別無長處。
醇酒暖香熏得人昏然欲醉,旭笙看著一幫花枝招展的女人大聊特聊什麼服飾珠寶,說著說著就講到最近新來的一位人物——鶯鶯。大少爺和二少爺在老爺麵前為她打架,多大的麵子啊!這言語之間更是酸水直冒,大夫人的臉色順帶著也更加不好看了。
直到此刻,旭笙才終於知道她們這幫人的目的是什麼了。拉幫結派,打擊報複……可她終究還是個客人,她們為什麼死活都要拉她進來這個小團體呢!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桌上的嘲諷還在繼續,這裏麵說話最毒的非二太太莫屬,她是二少爺的小妾,貧苦人家出生,好不容易憑借著一張稍有點姿色的臉苦熬到今天這個位置,但這張嘴說的話也太尖刻了點,說直白點她完全就是有點口無遮攔了。說到那個名叫鶯鶯的出身,她完全就是一副氣不過的樣子:“真是脫不了小家子氣,你們不知道啊!當年她在銀皇樓裏完全就是個掃地的粗使丫鬟,也不知道她使得什麼媚術,短短幾年就攀上高枝,飛上枝頭了。不僅僅是成為頭牌,還被上官少爺們邀請到府裏來。”
人說青樓裏的女子其實是最忌諱自己出身的,就像是哲人說的:自己越得不到的東西,就越在乎。她們在這個社會上得不到承認,雖然被男人們競相追逐,可這又有幾個春秋,女人的青春畢竟短暫,說到底終究也隻是一個男人的玩物而已!這是每一個人都知道的常識,但是這些個自認自己出身幹淨的大太太、二姨太、三姨太就覺得自己有了可以嘲笑她們這些女人的資本,也不想想自己比這些女人又要高貴到哪裏去,最終迎來的命運無非也是被男人拋棄的命!可是身處這趟渾水之中,又有幾個人能看透,這麼多年來,她們習慣了窩裏橫。
旭笙不知道在座的那位大夫人心理是作何感受,但她看的出來,與這幫小戶人家的女人為伍實在是出於她的被迫之舉,每一個飽受愛情滋潤的女人,她由內而外會散發出一種極為自然嫵媚的氣質,可是這位新婚的小媳婦卻沒有半點的欣喜,可能她心裏也正在怨恨那位奪走她丈夫的鶯鶯小姐吧,可又礙於她尊貴的身份地位,無法乞求她丈夫的恩寵。
可這一切終究與她又有何幹,她旭笙隻不過是上官家的這一縷過客,永永遠遠的過客。這是她六歲那年就早已定下來的規矩。女人之間的爭論依然在繼續,可這話題的焦點卻早已是從對一個女人的口誅筆伐中掙脫出來,她們開始聊珠寶了。瞧她這個腦子,完全跟不上大部隊的節拍。
“據說她手上戴的那個玉鐲是新疆的和田子料,完全論顆賣的。”一個消息靈通的少婦模樣打扮的女人神秘兮兮的說道。
“這種小道消息你也信!她那個就是普通的翡翠玉,哪比得上城中幾個舊世家傳世的玉佩啊!”說這話的人是她們這些人中年齡最大的那一個,見得世麵也多。城裏除了上官家,各大世家門派她都算是遊曆過,也算是這些個女人中見過世麵的那一個。
她這麼一說,一幫女人自然捧場:“那是當然,尤其是姐姐手中的這一顆,真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貨色啊!”
旭笙反正端著一杯酒,隻笑不說話。聽著一群養尊處優的女人們東家長、西家短。索然無味,窮極無聊,回頭瞥見黛藍,兩個眼睛簡直是要放出光來,一臉的興致勃勃,很顯然這幫女人很對她的胃口,以至於她都忘了旭笙帶她過來是幹什麼的了。不過她們這樣聊得開心,旭笙有種置身事外的感覺也覺得不錯,至少這火還沒有燒到她的頭上來,她完全不介意她們聊得話題有多麼的無知而乏味!
她這口氣輸的太早,不過一刻的功夫,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轉移到她的身上來了,果真是應了那句話:怕什麼來什麼。
“旭笙啊,你看你都這麼老大不小了,你有沒有自己的心上人啊?要不要姐姐給你介紹……”
她們的這話還沒說完,旭笙就直接說道:“我是江湖中人,每一個人的追求不一樣。”旭笙的修養好是曆來得到好評的,可這一次,麵對這一幫七大姑八大姨的,她完全可以把一套的劇本設計出來,再說要是真的有好男人,你們這幫人精還不好人家給肢解咯,還能留個活口給我?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