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個金穗,這家裏有太多的眼睛了。而且現在我父親就是命令你來和我一起生活,若是我現在突然離開的話,你可是第一個受到波及的。”
潤白從來就沒有告訴若蘭他曾經有想法說要要帶著她一起回滕府,也不曾告訴她因為他心裏對旭笙還有牽念,所以不得不將她的位置放在後麵一點點。可是現在,他聽到若蘭說出的話,一股說不出地滋味滿上心頭。無論先前發生了多少的事情,若蘭依舊還是若蘭,她一直保持著她原先的善良,即便心裏很想逃離這禁錮她的牢籠,可是她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她的離開會不會給他。給關心她的人帶來威脅。
“不過這次總歸輪到你處理的,你那麼周全,肯定給他布置好陷阱了?”若蘭說完話之後又想了一會,終於抬起頭對著他笑著說道,“我父親,你會怎麼樣對他呢?直接告訴他,等著他把你趕出上官家還是趕出這個圈子?收掉滕府還是徹底毀掉你?”
“這我也不知道。”潤白悠悠的回答她,嘴角盡是嘲諷的笑意,毀掉他,就憑上官桀,還要把滕府收了,聽上去真是個笑話。
“若是我要救你的話,這是必經之路。況且你家幾個少爺與我都熟知的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我原先一直擋著他們,救是給你父親麵子。現在,我想是時候給他們一點壓力。有些事情與人都是一樣的道理,安穩的久了,反而不放在心上。那麼我就讓他們感受一下頭頂上這片天塌了是什麼滋味。到時候他們會為我說話的。”
“什麼,你和我大哥他們是好友?而且是多年的好友?”若蘭的聲音裏滿是吃驚。
“哦,不是,都是生意上有往來的……”潤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嘴上缺了個把門的。誒,這次是他大意了!這些天來,他一直和上官桀在忙著應付歐家和方家的事,無力分身。而且作為雙麵間諜,他吃的苦,每天都要做的心理攻防站更是多的驚人,尤其是當他麵對著上官桀的時候,這十二分精神有時候都不夠。現在他一麵對若蘭,一不小心便吐露實情也真是在人力所不能阻止的範圍之內了。
他的腦汁絞盡,趕緊轉話題。剛剛他進到花房的時候,看到的是她一個人坐在那裏,身上放了一本詩集,書是倒著的,茶是冰涼的。可見在她睡覺之前,肯定是怔怔的發呆好久了。
潤白的聲音滿是愛憐,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發說道:“聽老媽子說你中午都沒吃什麼?剛進門看到你的時候臉也是怎麼這樣紅?”若蘭伸手摸了摸臉,那臉頰直到現在都是滾燙的,像是在發著燒一樣,可是潤白不知道,就在他沒有進來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自此之後,她心底有更烈的一把火在燒著,她的眼底帶著一種迷離的神氣,輕輕叫了聲:“潤白。”
潤白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鬢發,她忽然眼中泛起淚光來:“潤白,我好害怕。”
潤白原本就是想轉移一下話題,不想若蘭的腦子裏想很對他和她的大哥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可是沒想到這無心的一問,竟然會問出若蘭的眼淚,他也是怔了一下,旋即笑道:“若蘭,離開上官府是多小的事情啊,這有什麼好怕的,你上次不是也是這樣人不知鬼不覺的出去過好幾次嗎!怎麼這次害怕了。”
若蘭聽到潤白的話,非但沒有任何的寬慰,反倒是像是要哭出來了,緊緊咬著下唇,忍著眼淚。潤白這才從心底裏覺得不由著了慌,忙道:“若蘭,你告訴我,你怎麼了,你怎麼弄的,怎麼會突然之間變得這樣?放心吧,等你出去之後,我不會把你藏在多遠的地方的,而且給你安排的全都會是滕府的仆人,滕家上上下下,你都是很熟悉的,就像是你自己家裏一樣,而且這一去又不是不會來的,會回來的,等這陣風波過後,我會再去找你的。”
若蘭聽著潤白的話,不停的點頭,可終究忍不住,那眼淚就湧出來,潤白是個男人,男女的構造不同。見了她的樣子,自己完全不曉得她為何這麼傷感。隻能是伸手將若蘭摟入懷中,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
若蘭的聲調猶帶嗚咽:“潤白,對不起。”
潤白拍著她的背:“傻話,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你現在記住,你的對外身份現在可是我們的家的媳婦。隻要是對你好的,我就一定會為你做的……”又道:“從小到大,你一向懂事,不然當年我父親也不會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將你許配給我啊。”
若蘭嗯了一聲,將臉隔著被子埋在潤白的懷中,緊緊抱住他的腰,久久不願鬆開。
潤白害怕這實心眼的丫頭要窒息而死了,過了好一會不見她有動靜,趕緊掰開來看看,這丫頭的眼淚就跟淹掉的黃河一樣,完全泛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