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大雨天,所以即便這時辰上是才剛剛進入傍晚時分,可這天卻早已是暗了下來。天地仿佛都混沌了一片。歐淨琛找了一處山洞,將兩人的油衣全部翻轉過鋪在了地上,好讓渾身半濕的若蘭坐下。
此刻的若蘭隻覺得濕衣沾在身上寒意侵骨,她的心神剛剛穩定,刹那間卻又是一個驚雷帶著閃電直接就劈了過來。山洞外是一閃而過的亮光,轟隆的雷聲就像是要把她這一處小小的避難之所震碎。
若蘭說不出話了,她的嘴唇在瑟瑟發抖。看到這樣的若蘭,歐淨琛心裏放心不下她,隻能抱著她,給她已最為直接的安慰。剛剛的一個驚雷早就將她早已受驚的心靈又震碎了一次,那一閃過的閃電亮光照在若蘭的臉上,她的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已經凍得紫烏,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他隻擔心她再穿著濕衣會受寒生病,眼睛在四下裏掃了一下,這個山洞估計是因為往來路人經常歇腳,倒更像是一個小小的荒廟,還算是幹淨。
他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居然還有過去燃燒稻草的煙味,沒錯了,這裏看來是經常有人歇腳,他的胳膊在沿著山洞的四周來回的摸索,果然這牆邊有些枯枝亂草。他抱著若蘭遲疑了一下,因為這是歐家的地頭,而現在形勢不明,如果生火隻怕會引得人來。可他心裏又不由抱著一絲僥幸,覺得這樣的大雨夜裏,就算有歐家人會盡職盡責的出來,他也亦不會冒雨夜巡的。那幫人是他一點點教出來了,他們的秉性他這個前歐主還是多少知道一點的,有些時候都隻是他睜隻眼,閉隻眼算了,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這種屬下玩忽職守的習慣卻反倒是救了自己!
歐淨琛放下懷中的若蘭,從牆角抱了一堆過來枯枝,艱難地生起火來。細雨夾著微風不斷的飄進來,若蘭坐在風口之上,隻覺得那風直往身體裏鑽。
“淨琛,這稻草是不是全濕了……不然怎麼老是不見火苗呢?”她雙手緊緊的摟著自己,拚命的抱團,企圖龜縮為一個球。
“等會,等會就好了!”歐淨琛沒做過多少這樣的事情,平時他出門也會風餐露宿,可這些小事周渝生都會幫他處理的好好的,哪有什麼機會讓他來生一次火啊!
若蘭冷的戰栗,她貴為千金大小姐,過著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不要說生火這件事,就連欲雨淋濕住在野外山洞這件事她這一生就沒有遇到了一次!
“阿嚏!”若蘭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歐淨琛聽在心裏手裏更是著急。這山裏的水汽足,好不容易找到的稻草早已濕了一半,即便他怎樣拚命的去打打火石,可就是無法成功的點著這堆柴火。可是若蘭又是這樣的極度需要溫暖……
他不想再在若蘭麵前偽裝下去了,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想管若蘭是否能看到自己的動作,他將雙手放在腰前,氣運丹田,然後一鼓作氣。
“若蘭,快瞧,火生起來了!”一見到亮光,歐淨琛立馬轉過身來,將雙手背到了後麵。若蘭看到了火苗挑動,那真是前所未有的興奮,歐淨琛的衣服幾乎沒有濕多少,隻烘了一會便幹了。他把若蘭脫下來的衣服仔細的烘幹,將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歐淨琛的衣服很暖和,漸漸的若蘭也慢慢的緩過勁來。因為她的衣服都是半濕的,歐淨琛幫她拿火烘著,慢慢騰出細白的水汽來。兩個人都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褪去了原先的尷尬,共同去經曆種種,反倒是讓原本還陌生的兩人變得親近了不少,雖然他們自己具體也答不出點什麼,可愛情嘛,很多時候都隻是靠著感覺依存著,知道是感覺到了,情感也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了。
歐淨琛一邊烘著濕衣,一邊看著已經累急了若蘭打瞌睡似得不住點頭,他的臉上滿是笑意,將她的身體摟向了他,讓若蘭靠著他寬闊的懷裏,安穩的打起盹來。
外麵風雨之勢漸小,歐淨琛聽著這風聲雨聲,借著山洞裏的這一點點亮光,仔細的去判斷著。見若蘭在他懷裏翻了好久個身之後,才將她輕輕的幻想,說道:“等到天亮,這雨大約也就停了。”
若蘭微笑穿著自己的衣服,說道:“但願如此吧。”其實她真正想說的則是,因為歐淨琛的存在,在這個一個風雨交加的傍晚,她反倒覺得兩個人獨處在這個相對密閉的空間裏,反倒多了很多平時難以觸及到的感受,她的心變得很柔軟,仿佛空氣中都飄著粉紅色的溫馨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