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天顯得格外的綿長,北方的窗外輕風柔軟,春光明媚。若蘭坐在窗前,而她兒子正在她旁邊的搖籃裏,他的兩隻小手死死的攥著,像是要伸懶腰似得。若蘭將手裏的書籍放下,算著時間到了該喂奶的時候了。
歐淨琛從練功場剛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他的妻子嘴角淺笑的抱著他的孩子,溫柔的光打在他們兩人的身上。歐淨琛一身的勁裝,整個人瀟灑的都快要飛起來了,若蘭剛看完聊齋誌異,聽著走廊裏悶悶的腳步聲一路而來,他進門的那一瞬間,以為時光真的就那麼遷移了千年。
歐淨琛墨綠色的眼眸裏是一灣湛藍的湖水,陽光將他臉上的汗水照的晶瑩剔透,整個人都閃爍著奪目的光芒……
“看你相公帥吧?”歐淨琛拉過來一條毛巾,胡亂了擦了擦汗水,嘴角上揚的捏了捏若蘭細嫩的臉龐,“怎麼了,看呆啦?”
若蘭被他這麼一“調戲”果真還就低下了頭去,伸出手指逗弄兒子去了。歐淨琛將自己打理幹淨,也跟著湊上來,親了兒子一下,複又說道:“若蘭,你真的不回上官家了嗎?你兄弟剛剛派人帶話過來說……”
“他們說什麼?是不是說,整個家都毀得不剩下什麼了,他們不想繼承了,然後讓我回去?”若蘭的眼眸依然沒有離開孩子熟睡的小臉,在多日之前接到那個信鏢的時候,若蘭已經想到了上官家的結局,這個家其實早就空了,目前對於她來說,歐家才是她真正能夠得到歸屬的地方。
“……”歐淨琛沒有想到若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當時還愣了一下才想要說的話來,“其實也不盡然,據潤白給的消息是說,上官家被抄家了,你的那幾個兄弟也是接二連三的被抓進去了……原來當今聖上才是這一切最終的幕後主使,他讓李婉兒接著鶯鶯這個身份打入上官家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開始預謀扳倒這個江湖上的第一家族,現在他手上的證據齊全,李婉兒估計是看在你是她女兒的麵子上,沒有向上麵彙報你的任何信息,所以,家族的長老就想說……反正你的身家清白,要不要回去主持公道?”
“他們想讓我回去,你呢?你心裏是怎麼想的?”若蘭在短短的時間內,經曆了兩位至親的突然離故,家族的分崩離析,說實話歐淨琛是半點都不想提上官家的事情的。可說到底,若蘭畢竟還是上官家的一員,她有權利知道真相。
“若蘭,無論到什麼時候你都要記住。你永遠是我心裏最在乎的那一個,我不想你遭受到任何的侵害!”這句話已經概括了種種,歐淨琛的立場早已站定,無論若蘭做出怎樣的選擇,他永遠是她最堅強的後盾!
“我知道,我知道!”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族,在這世界上,她僅的親人除了與她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潤白和旭笙之外,唯一的親人也隻有歐淨琛和他們的孩子了。
歐淨琛又開始絮絮叨叨的念,歐家的房子在那一夜旭笙的激戰之後也是被毀的差不多了,既然他們兩人已經覺得定居在歐家,不再千萬江南,那麼翻新就肯定是十分必要的了,而且他們還多了一個小寶寶,裝些必要的設施也是應該的吧……
若蘭的心裏有很多苦,但是被他小心的抱著懷裏嗬護著,她的那些傷痛又好像奇跡般的被抹平了一般。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她知道他不會懂,但即便是這樣,她也知道,就算他不懂,他也會順著她。
“到了夏季,延塘的荷花開得可是一絕,到那個時候孩子也好幾個月了,我們要不要帶著他去見見潤白他們啊?”若蘭將吃飽喝足的寶寶防在搖籃裏,一想到可以見到潤白和旭笙了,她的嘴角不禁情不自禁的上揚起來。
“好啊,潤白前幾天來信還說,他正在籌備婚禮的事情呢!”
“婚禮?”若蘭伸出右手捂住嘴唇,她滿臉的不可置信,“天啊,你怎麼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這是旭笙那丫頭說要給你一個驚喜,這件事情不能怪我!”歐淨琛笑著躲著若蘭突然而至的嬌拳,他們三個說好了的,沒想到他卻是那個最終藏不住的那個。
說起潤白,他已經將“神盾”解散了,要是他還留著他們的話,遲早會再度成為朝廷下一輪攻擊的目標。其實這一次遭到朝廷剿殺的江湖組織不隻他們一家,在滾滾的改革大潮中,他們隻不過是那翻湧的一個浪花。新官上任還有三把火,新的皇帝登基,除了大赦天下之後,也是一定要殺殺他們的威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