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瞧這位公子氣宇軒昂、一表人才定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是也不是?”老道士笑咪咪地問道。
“嘿,我說你這老頭到是有些眼光,我家公子是滁州富商白家的大少爺,你是怎麼知道的?”
阿寶說罷,頭上又吃了白子楓一扇。
“哎呦,少爺,你幹嘛又打我啊……”阿寶委屈地用手捂著頭,看向白子楓。
“瞎子都能一眼看出來我是大戶人家子弟,你說為什麼打你,呆頭呆腦,真是無可救藥了!”
鄙夷的神情頓時從白子楓的眼中流出,一撩長袍大步走出了酒館,阿寶揉了揉頭後便緊隨其而去。
要說辨認這白子楓還真不難,雖說他的長相、身高都不算很出眾,但一雙劍眉卻也顯得英氣逼人,皮膚白皙,保養得體,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披肩而下。
再看他這一身行頭,錦衣玉袍,頭頂金絲白冠,腰佩羊脂白玉,一副金剛烏木所製上麵繪著錦繡山河的折扇,旁邊還有豐國大詞人柳興題的詩詞,腳上穿的鹿皮所製鑲有火雲紋的踏月履,再加上他這副桀驁不馴、大脾氣的典型少爺派頭,想不是大戶人家的子弟都難。
老道士微微一笑,將剛才因為說書久置地上的招牌幡布拿了起來,上麵寫著三個大字“張半仙”,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龜殼,又從袖口裏摸出幾枚銅錢,隨後將銅錢塞入龜殼之中,將龜殼晃了幾晃把裏麵的錢又全都倒了出來,看起來因該是在卜卦,隨即又自言自語道
“少年郎,我觀你印堂發黑,且煞氣犯麵,恐怕是血光之災啊,現如今這卦象更是應了小老兒的說法,看在你年輕無知的份兒上,老夫不與你計較,白家麼,那倒是好找得很,嘿嘿”奸詐的笑容立刻展現在老道士的臉上。
白子楓出了酒館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想起白天在學堂時先生對他說的那席話
“子楓啊,你若是再是這種學習的狀態,老夫就不建議你再來學堂讀書了,叫你背一段簡單地弟子規都背下來,何談通讀四書五經。再者,我們文人士子最講究的就是禮節,你看看你平日裏的做派,哪一點不是失禮之事。看在你父親白員外為修繕學堂出資不少的麵子上,老夫不予深追究你,但若你再不知悔改,莫怪老夫不講情麵了!”
“哼,老家夥,道貌岸然,一天隻會對上麵的滁州官吏阿諛奉承,反過頭來就對我就擺臉色,若不是我爹大發善心看見當年學堂被下雨時雷電擊中引起大火燒垮而出資修繕,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喝西北風呢!”白子楓心裏恨恨地想道。
身邊幾個嬉戲打鬧的孩童跑了過去,看到他們白子楓頓時生出了羨慕之意,若是自己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裏是不是便會少了這許多的煩惱呢。
“唉,看看這老家夥的臉色也就罷了,回到家裏還不知道要經受多少老頭子的臉色呢”
世人都道他是滁州富商白家的大公子,生來口中含金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想要什麼吩咐下人一聲便能得到,家裏麵大家都圍著他團團轉,走在街上又有多少俊俏女子拋來媚眼又或含羞走開,真可謂是聲色犬馬麵麵俱到了,可就這樣的二世祖卻偏偏為自己的身份而苦惱。
因為自己是家中獨子,將來偌大的家產肯定要由自己接手的,因此白子楓從小便被白員外帶在身邊,經常被教導如何經商,期望他能夠將白家的絲織發揚光大,重現祖宗輝煌。
但幾年下來白員外發現兒子似乎不是塊經商的料,久而久之便心灰意冷不再教他經商了,可又想到再過幾年兒子就年及弱冠了,雖說家業不愁他吃穿,但也不能因此讓他遊手好閑淪為廢人一個,正好借著修繕學堂的名義讓他進學堂讀書,以求考取功名進京做官。
可誰又曾想白子楓因為常年的嬌生慣養,早已養成了桀驁不馴的性格,心情全都寫在了臉上,有看不慣之時便會和人大打出手,雖說心地不壞,但卻也總令人生嫌,以至於在學堂隻有家裏的學童陸阿寶經常和他說話聊天,其餘人則是寥寥無幾。
久而久之,白子楓便也產生了厭學的念頭,因此學習成績一直不是很好,不說要參加滁州的會試了,恐怕連附近幾個鎮的鄉試他都過不去,為此,白員外也是頭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