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是個有什麼事都寫在臉上的人。
“九公子這般重視衛家姐弟?”魏先生忍不住挑眉打趣了起來。
“璟從不看任何一人。”崔璟抬頭,目光轉到鬱鬱蔥蔥的崔竹林間,眼中光芒亮的驚人,“即便隻是一顆棋子,焉知其不能翻盤?”
*********
再次檢查了一下該帶的東西,棗糕拎著書袋,跟衛瑤卿出了門,才一出門,便看到了在門房處抄手站著的衛同遠和身邊拎著書袋的廝豆沙。
“父親。”
“來了啊!”衛同遠點了點頭,“走吧!”
“嗯。”
父女一前一後的上了馬車。一路無話,到了試場,兩人相繼下車,拿走了書袋前後腳進了考場,棗糕還有些發愣,與豆沙對視了一眼,皆是一臉古怪之色,父女一個考場考試,想想就覺得古怪。
衛同遠在她前方不遠處的位子上坐了下來。監考的是欽監的文監正跟呂監正,南地北的參考欽監的考生彙聚一堂,衛瑤卿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衛同遠,見他一臉愁苦之色的看著周圍,對這樣考試的環境他並不陌生,畢竟是考了二十年的老油子了,這一回更是與自己的女兒一同參考,內裏的心情更複雜了。
兩位監正將手裏以蠟封口的卷子拿起來晃了一圈,而後開封,依次開始分發卷子,發到衛瑤卿時,那隻手明顯頓了一頓,衛瑤卿抬頭,看到了一張平凡的臉,朝她微微頷首。
是呂監正。
衛瑤卿看著比旁人明顯厚了一疊的卷子沒有話。
而後是分墨,拿到手裏,衛瑤卿拿手指沾了沾放到鼻間嗅了嗅,抬頭看向兩位監考的監正,一位呂監正是方才夾帶了發卷子給她的,看著似乎是何太平的人。衛瑤卿目光又轉向坐在前頭位子上打著哈欠看向窗外發呆的文監正,他神色有些茫然的看著窗外的陽光發呆,麵色無波,好似什麼都提不起他的興趣一般。
將底下的卷子抽了出來,衛瑤卿對著已經答完的卷子看了起來,揪著一卷長發打了個結,極為隨意的繞了起來。
呂監正看了她幾眼:姑娘嘛,無聊編編辮子也沒什麼不妥,隻是在周圍一群奮筆疾書的考生中有些不同尋常。想了想,他走到她身邊,心提醒她:“提筆。”
衛瑤卿抬頭,朝他笑了笑:“啊?”
呂監正忍不住皺眉:這呆呆傻傻的模樣瞧著一點都不機靈,何太平怎麼找了這麼個丫頭。
“提筆啊!裝裝樣子!”他也沒了耐心,提醒道。
那看起來呆呆傻傻的姑娘,還一副愣著的模樣,張著嘴巴愣了片刻,這才點了點頭:“那我提筆了啊,你可要想好了。”
“提筆吧。”呂監正不耐煩的道。
姑娘一手提著袖子,沾了沾墨,手凝滯在空中,仿佛在沉思。
“隨便寫幾個字,一會兒帶走就是了。”
衛瑤卿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潔白的牙齒晃得呂監正有些眼花。
一滴墨滴落到宣紙之上,渲染開來。
寫的什麼東西呂監正不感興趣,抬頭看到看著窗外發呆的文監正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呂監正甩了甩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覺,許是這兩憂思的有些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