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宗之神色依舊沒什麼變化:“你是張家這一輩的嫡長女張明珠,現在是衛家行六的姐衛瑤卿。”
少女雙目銳利的盯著他,眼中俱是戾氣。
裴宗之走到一旁:“原來的你也就罷了,現在的你,也就欺負欺負那群不會內家功夫的孩子罷了,碰到真正的內家功夫的高手,走不過三個回合。”他著搖了搖頭,“你不是我的對手。”
少女冷笑一聲,手裏的劍並未收回:“殺人又不是這一種方法,我不會下毒麼?”
“有下毒便有解毒。”裴宗之看了她一眼,“坐吧,這裏是你家,我就不多介紹了。”
少女收了劍,走到石桌旁坐了下來。
“來也是陰差陽錯,你還要感謝李修緣將你的骨灰盜出,你闖出鎖魂大陣的那一刻,長安衛氏六女恰好斃命,她與你的八字除了年份不同,其餘的皆一模一樣。”裴宗之道,“這等巧合,幾百年也難得一見,所以,你當是命不該絕。”
衛瑤卿的相貌,稍懂相人之術的人都知道是少年早夭之相。
“他為何盜我骨灰?”衛瑤卿看著他,神情變幻莫測,想到了其中一個猜測,生出幾分惡心的衝動。
裴宗之看了她一眼,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默然:“你想太多了。李修緣並不是對你情根深種才盜出的你的骨灰,不過他會背叛張家也與你有關。張大師有一掌上明珠,將其視若瑰寶,取了個極貴重的名字叫做明珠。雖很少於人前出現,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你的存在。李修緣得張大師器重之下,想要求娶張大師的掌上明珠。然而年歲是差的稍多了些,況且以張大師對張明珠的疼愛,並不會草草同意。恰逢有一幼女張玉珠未嫁,美貌過人,年歲相合,便將幼女嫁他為妻。李修緣憤憤不平,大抵這便是李修緣同你張家離心的原因。”
求娶明珠未得,換了個玉珠,就覺得了受到了侮辱。一旁的黃石先生摸了摸手上的雞皮疙瘩:這麼看來,就因為這個原因,而生出背叛之意,真夠變態的。其實那位玉珠姐生的是真真漂亮,那麼個漂亮大姐給自己當妻子居然會被他當成侮辱,李修緣真是……看外表還當真看不出他是這種人。
“你想幹什麼?”裴宗之這個人也委實有些古怪,她也懶得兜圈子,幹脆直奔主題,“你這次來長安是為了什麼?”
“子腳下,京城繁華,我還不曾來過長安,所以過來看看。”裴宗之著把玩著手裏的杯子,“順便奉家師之命,替張家安魂。”
“那為何不安魂?”衛瑤卿著看向前院之外,黃符血灑,鎖魂的銅鈴還在搖曳,鎖魂大陣並未除去,破解鎖魂大陣的佛鍾就在實際寺,裴宗之要拿到輕而易舉。
“還不到時候。”裴宗之答道。
相對無言,衛瑤卿瞪了他半晌之後,終於站了起來:“隨便你吧,你看你的長安,我做我的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出手幹預,我也不會怕,見招拆招就是了。”
“一般情況下,我不會幹涉。但是你現在最好不要對陳工下手,否則會很麻煩,引來陳善的話,你會很危險。”裴宗之想了想道。
“誰讓他對我有想法?”少女冷笑了一聲。
裴宗之默默地看了她片刻:“對你有想法,你就要動手麼?”
“是啊,不然呢?”少女的回答脫口而出。
裴宗之沉默。片刻之後,又道:“陛下那裏你最好也不要動手。”
回答他的是少女的一聲冷笑。
“張家的事情出的突然,那一個月,西南侯與南疆有過三次交戰,十分頻繁,從西南送往長安的急報有四封,延禮太後突然去實際寺為先皇祈福,右相喬環被罷黜在家,程厲盛一脈崛起,崔王謝三家也是動作頻頻,事情很多,要理清這些事情並不容易。”裴宗之手裏還在把玩著杯子,“你不想弄清楚麼?殺了陛下,很多事情你就很難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