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罷晚飯,棗糕揣著兜裏的鑰匙打開了裏間的屋子。
衛瑤卿順手將燭火挑亮了些。
木質的東西擺了一屋子。
“這些都是老爺做的,姐讓奴婢收好之後,奴婢就都鎖在這裏了。”
“嗯,做的不錯。”衛瑤卿拿起一把木質的傘,看起來醜醜的有些不好看,而且對一般女子來,稍顯的沉了。
“明就拿這把傘出門,老蔡的馬車車頂翻修過了麼?”衛瑤卿問。
棗糕點頭:“姐的,奴婢都記得呢,還是老爺親自看過的呢!”
“那就好,明日讓府裏的人的都不要隨意出門了。”
“誒,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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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棗糕匆匆忙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冷貪睡,她起晚了。
匆匆走入姐屋內,想要將姐喊醒,卻見姐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那裏了,而且還將最厚的那頂鬥篷拿出來了。
“姐。”棗糕臉色微紅,近些時日越發隨意了,哪家的丫頭這麼晚才爬起來的。
衛瑤卿低頭喝粥:“冷,人貪睡。叫老蔡吧,今兒早點出門,晚上晚點來接我。”
姐沒有怪罪,棗糕欣喜之餘,連忙應下。
因出門早,路上幾乎遇不上什麼人,老蔡的馬車也比平日裏駛得快。
衛瑤卿走下馬車,叮囑棗糕跟老蔡:“速速回去,莫在路上停留。”
兩人連忙應下。
衛瑤卿抱著那柄木傘走入宮門。
……
“你有沒有搞錯,大清早的就把我叫起來。”黃石先生揉著眼睛,一臉的不滿,“昨兒還花兩百兩去打了把鐵傘……”
“鐵傘是為以防萬一。”裴宗之的辯解也無多少情緒在裏頭,“你若起不來就需要它了,當然,你若是拿得動它的話。”
這不是廢話麼?黃石先生腹誹,今日穿的暖和,還是好多了。
一抬頭就看到有個個子的欽監監正走在他們前麵。
“這是誰啊?跟你一樣,早上睡不著覺?”黃石先生撇了他一眼。
裴宗之抬頭:“她很高興的樣子,還在哼唱。”
不提醒還好,原本是聽不清的,可一提醒,就似魔障一般,怎麼都能聽清,那咿呀古怪的語調讓人毛骨悚然。
“我鐵口直斷,一生神機妙算,惟算不到自己。陰陽之術在手,與地周旋,須臾間指點災厄皆可破。我陰陽術士富貴在人,生死由……”
女子的聲音。欽監的女監正隻有一個,黃石先生抽了抽嘴角:還未完全亮,她就在這條空無人煙的道上唱歌,真叫人害怕,會陰陽十三科的都是怪物。
***
昭和元年,十月甘三,長安城內雨水充沛,出行帶雨具。——欽監。
這是欽監張貼在皇榜上的告示。
百勝樓中的民眾已對峙了一日兩夜了,好在屍體已被白布遮蓋起來,不少留在百勝樓裏的民眾仍不願離去。
林立陽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把他吵醒了。
“格老子的,幾日沒睡了,誰大清早的放鞭炮啊!”被吵醒的林立陽帶著惱怒吼了一聲,“死了人了,還放鞭炮,這特麼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