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何為議郎麼?”陰陽先生的聲音突然想起。
文書翰連忙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
“除了徐長山先生這個主考之師外,可還有其他大人尋過你?”少年陰陽先生問。
文書翰臉色發紅的再次搖了搖頭。自古以來以科考聞名的書呆子不少,不多他文書翰一個,也不缺他文書翰一個。前人所見,百無一用是書生,不少寒門狀元郎止步在議郎這一職上。
那個少年陰陽先生沉默了片刻,文書翰隻看到她手指在自己眼前略過一道殘影,半晌之後,悠悠道:“柳州文書翰,年十八,高中狀元。自幼家貧,家有寡母,年前已去世,如今孑然一身,是也不是?”
文書翰點了點頭。
衛瑤卿上下打量了一番文書翰:“看來你與我也算有些緣分,可要替你算上一算?”
文書翰臉色發紅,忙不迭地從身邊的錢袋中摸出三十文錢遞了過去,巴巴的看著他。
“你覺得這下世族重要還是百姓重要?”少年陰陽先生手裏握著五枚銅錢在桌上排成一排,問他。
文書翰愣了一愣,半晌之後,才道:“自然是百姓。”
“記住你今日的話。”少年人低頭,五枚銅錢在他手裏轉動著。
文書翰離他很近,甚至能看到這個陰陽先生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七安先生身為男子風姿過人,若是女子定也生的很好看。莫名其妙的,文書翰腦海裏油然生出這樣的念頭,隨即被自己嚇了一跳:罪過罪過,怎麼會有這麼古怪不知禮的念頭。
“議郎,本就是議朝事之官,議郎若是不發聲,誰人知道議郎?知道諫臣寇明麼?”
文書翰點頭:“是個諫臣,一心為民,數次為正君心而撞柱守節。”不過奇就奇在寇明撞了那麼多次柱子也沒有撞死的時候,當時民間又笑稱之為寇鐵頭。
“怕疼麼?”七安先生笑問他。
文書翰臉更紅了:他又不是女子,怎會怕疼?是以連連搖頭。
“眼下有個好機會,而且隻有你能做,崔璟跟王栩都做不了。你若是抓住了這個機會,就能領先崔氏、王氏子弟一步。”那個少年陰陽先生著指了指四周,“上諫之文相信狀元公定寫的不會差的。”而後低聲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
文書翰愣了半晌之後,隨即恍然,激動的站了起來:“好,先生,我……”
“坐下。”陰陽先生伸手指向身旁的位子,讓激動不已的文書翰重新坐了下來,“民心所向,那幾人被問罪是遲早的事情。隻是有幾句話我要叮囑你。”
“先生請。”文書翰連忙起身,躬身向她鄭重其事的行了一禮。
“既然選擇了百姓就莫要變了。往前看,莫要顧後,文公子孤家寡人,正是旁人所不及的,一旦猶豫便是萬丈深淵。你若心靜如水,我就能將你捧成第二個寇鐵頭,若是不能,那在下與你再次相見便是法場之上了。”
文書翰嚇的臉色一白:“不會。怎麼會?我自是百姓中長大,自然不會忘本,縱千金美人,也不敢變節。”
“很好,金鑾殿內有九根升龍珠,三列右那一根便是寇明撞了一輩子的那根龍柱,記的別撞錯了。若是撞錯了,可就沾不上寇明的正氣了。”少年陰陽先生站了起來,離的很近,唇紅齒白的模樣看的文書翰一陣臉紅,連忙低下頭去,一隻手在他肩頭拍了拍,“去吧,七安在此靜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