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件先生可曾見過?”
“不曾。”回答的幹脆利索。
這……程厲勝找來的證人好像不太對勁啊!
全場寂靜無聲。
程厲勝額上汗如雨下,驀地反應過來,再次問道:“先生隻是沒見過此信,但這並不代表這就不是實際寺所發出的信件,對不對?”頓了頓,連忙加了一句,“我是原件,不是這份描摹的信件。”
“我不知道。”
頓了頓,他再次出聲:“還有事麼?沒事我就先走了。”
眼見程厲勝不再詢問,他默默地出了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人在眼前離開的關係,那劍拔弩張之態頓時鬆懈了不少。
衛瑤卿笑了笑,嘴角凝固著偏暗紅色的血跡,看起來有些滲人:“程厲勝,恕我直言,你的證人並不能證明我就是。”
“但同樣也不能證明你不是。”程厲勝高聲道,“你若真是張明珠,不張家舉族本就是謀逆大罪,就你這謀逆之後,呆在陛下身邊,焉知不會對陛下痛下殺手?”
雖然因著程厲勝這個證人無法證明什麼,所以不能肯定她的具體身份。但這話一出,懷疑卻已悄然出現了,就算她今日無事好好的離開了這裏。但這個懷疑在這裏,不管是江湖還是朝堂,難免都會引起某些人的想法。
今日程厲勝在這裏的話一旦傳出去,隱患或多或少都會留下。
張明珠這個名字,知道的人不多,但每一個知道的人身份都非同一般。眼前的少女確實很是出色,於陰陽十三科上造詣不凡,她若真是張明珠確實是危險的存在。試想舉族被滅,活著的人能做什麼?越是出色確實厲害越是危險。
“程相,空口無憑。你想要借毫無憑據之言殺我麼?”少女搖頭,“簡直可笑!”
“沒錯,確實可笑。”這一次出聲的是喬環,他望過來的目光神色有些古怪,既有隱約的高興,又有糾結掙紮與懷疑,靜默了半晌,終於歎了口氣,“但程相的也有道理,你同我回去吧!”
她若當真是張明珠,他是真的高興,替老友高興。但他同時也是臣子,這個孩子與他純善的老友不同,他不敢冒這個險。正是因為知曉張明珠是如何長大的,知道老友將這個孫女視若瑰寶,他才不敢冒這個險。因為她很厲害,若隨意放開她,難保她不會做出什麼於大楚社稷有損的事情。舉族被滅,想要報仇是人之常情,這個孩子怎麼看都不像純善之人。地上躺著的那幾具被她用來當作人盾的屍體已足可看出一些她的為人處事了。絕非善類。複仇者不可怕,可怕的是厲害的複仇者。他喬環不敢賭,也不能賭。
其實雖程厲勝沒有什麼證據,但這個女孩子的出現確實有些可疑,甚至他在心裏已經信了五分了。所以他矛盾,有些不知該如何去做。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看管起來,他會替她選個好夫婿,嫁人生子,平淡和美一生。她若不是,這個結果對她來講並沒有損失。她若是的話,也算既對得起老友,又對得起社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