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子沒什麼用，而且我正好也想離開。”裴宗之抱著手裏的吃食道，“有他的手令可以出城，省卻了那麼點麻煩。”
“誒？不對啊！”黃石先生想了想，道，“我記得先前裴行庭不是很看重你麼？怎麼突然要你離開了？”
“裴羨之見我整日沒什麼事做，在街上晃，很生氣。他做什麼事都能看到我，我陰魂不散，怕我壞事就去同裴行庭告狀了。所以裴行庭就給了我這個手令，讓我離開長安回江南祭祖。”裴宗之道，頓了頓解釋道，“我其實隻是看看而已，並不準備怎麼樣。”
這個解釋太過蒼白無力了。
“我去，告狀啊，孩子打不過才告狀呢！”黃石先生嘖了嘖嘴，感慨道，“我呢，怎麼突然想到離開了，那麼多，其實就是一句話，你這是被趕出來了啊。你就不生氣嗎？還有心情吃東西？”
話間已經到了城門口，馬車晃了晃，停了下來，黃石先生同裴宗之走下了馬車。
非常時期，檢查自然更為森嚴。
黃石先生跟裴宗之站在一旁，接受守衛嘈雜繁瑣的檢查。他沒有裴宗之那麼好的心情，還吃得下東西，隻是看向兩邊。
一隊一隊的士兵在城裏巡邏，道路兩邊的行人百姓就算話也是壓低了聲音，一副人人自危的模樣。
長安城戒嚴，即便是刻意壓低了聲音，卻還是能從行人百姓的神情中看出幾分焦躁來，這都閉了一段時日的城了，隻有極少數拿到手令的能出城進城。
大楚民風開化，京師長安更是納各地之長，百族之妙，這一點看長安集市各地物料交換的熱鬧就知道了。
長安很少有這樣的時候，不再包容各地前來的民眾，這讓習慣了原本生活的百姓本能的生出了幾分焦躁來，開始胡亂猜測。
檢查沒有什麼問題之後，守衛終於放行了。
黃石先生輕舒了一口氣，正要話，忽地察覺到不遠處似是目光望來，他本能的回望了過去，那幾個人也並沒有想要躲避的想法，隻是微笑著看來，或者準確的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身邊的裴宗之。
黃石先生不解，正要話，便聽裴宗之先他一步開口了：“那是幾個江湖術士，就是曾經保護程厲勝的那幾個，手段可不，為首那個叫東淺，因外形肖似翩翩公子，於是不少人賣他個麵子，叫他東淺公子。”
“他們不是好人。”
“這一點不用你我也看出來了。”黃石先生感受著望過來帶了幾分惡意的目光，尤其是其中幾個手還搭在了身邊的兵刃上，太明顯了好不好，他哆嗦了一下，催促裴宗之，“我們快走！我看這閉城把這些人關久了，這動物關久了都要暴躁，別人了。”
裴宗之應了一聲，上了馬車，在東淺公子一行人的“目送”中出了城。
長安城的大門在他們身後關閉了。
黃石先生輕舒了一口氣，不知是不是錯覺，隻覺得城外的空氣都清醒了不少，竟有一種逃出牢籠的感覺，真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