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回去吧!”裴宗之道,“本就我與你一起出的京,眼下正好一起回去。”
女孩子腳下一慢,回頭,帶了幾分挪瑜看他,“我以為你會正好借這個機會擺脫了黃石先生。”
“不會啊,”裴宗之想也不想就回道,“他閑得很,我也閑得很,一個人看熱鬧總沒有兩個人看熱鬧那麼有趣的。”
所以,這是兩個閑人湊作一處了?
“而且長安離你也近,順帶著想一想什麼時候要你還這個恩。”
古人雲施恩不圖報,沒想到他非但施恩圖報,還居然想就近看著她這個欠恩的人,就像債主一般。
女孩子收住了腳,問他:“我後悔了,這個恩記回光大師身上,還可以麼?”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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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兩素齋,臉都吃綠了。”衛瑤卿牽著馬站在實際寺門口,回頭看一旁正叮囑著裴宗之的光大師,“大師,他都二十出頭的人了,不消你叮囑了。這個年紀,長安城裏一些權貴連孩子都有了。”
“我就這一個弟子,自然萬事要好好叮囑。”光大師朝她施了一禮,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別闖出什麼禍事來。”
衛瑤卿驚訝:“原來你如此不放心他。”
“我不是不放心他,我是不放心你。”光大師看了眼周圍,眼見旁人都退開了,這才又道,“他生性單純,跟你攪和在一起,被你賣了還不知道。”
“他是單純,不是單蠢。”衛瑤卿哼了一聲,嘀咕道,“我認識他那麼久,還真沒見他被人騙過。”
對於真正的危險、惡意,裴宗之似乎有種生避讓察覺的本能。所以,這個弟子即便看起來出世,與這世間格格不入,光大師也敢放他下山。
笑罵了兩句,光大師這才放了裴宗之,轉頭,鄭重其事的對她道:“我便送你二人到此了,今次一別,若有再見時,你必已非今日的身份了。這下間大抵也能翻手為雲覆手雨了。如此,便祝卿事事順利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氣不錯的緣故,光大師站在那裏,看起來也沒有那一日夜裏看到時的滄桑老態了,反而精神很好的樣子,紅光滿麵,朝他們擺了擺手:“走吧走吧!我也希望還與你有再見之日。”
實際寺的大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關上了,衛瑤卿這才露出些許驚訝之色:“是錯覺麼?我怎覺得今日光大師狀態不錯。”
“無事自然一身輕,有什麼奇怪的。”裴宗之翻身上馬,催促她,“快些走吧,晚了趕不上入城還得折回來借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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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的夜裏總是熱鬧的,今晚的芙蓉園裏也是燈火通明。
當今陛下膝下的五皇子被封秦王的李誕生辰被準許在芙蓉園中舉辦夜宴,朝中不少文武百官,皆有出席,就算未曾出席,或托人帶了賀禮來,或自有家族中的後輩前來赴宴。
太子故去,陛下身體不複從前,再有子嗣的可能性極,所以未來的儲君應當就是在餘下的三位皇子中誕生了。晉王李利的母妃賢妃娘娘最近聖眷極淡,這或許多少也跟賢妃娘娘的兄長五度關總兵方唯失勢有關。原本作為陛下近臣,方唯又是個武將,深得陛下信任,來日,若是在與陳善的對戰中立功,六皇子晉王李利得勢的可能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