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人喊了一聲,喊完這一聲卻不知道該什麼,沉默了片刻,才複又開口道,“陛下他……該怎麼辦?”
普通人死了,就要辦身後事,更遑論一國之君。當然這一點禮部不是吃素的,國君喪禮怎麼辦,自有一套傳承的流程,不管是皇後還是儲君,都需要出現在這場喪禮該出現的位置上。
或許可以更直白一點的,誰是下一任的君?明宗帝隻立過一個儲君,但儲君已故,這個位子誰來坐?
“諸位大人,”安樂公主站在殿門前的台階上掃視廣場中亂哄哄的人群,“你們以為本宮何以能帶著禁軍出現在這裏?”
是了,陛下出事之後,除卻在場的那幾個官員之外,是安樂公主最先趕到的,然後還同刺客交手了。不,也不能這麼,安樂公主當然是無法同刺客交手的,是她帶來的禁軍守衛,這也是皇城內唯一一支可自由出入的官兵隊伍,若是旁的官兵無詔入宮那就同謀反或者勤王搭上關係了。因為禁軍曆來隻聽子調動。一個公主能調動禁軍這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有人視線在那隊禁軍中掃視了一圈,在其中很快便找到了一個眉目方正的官兵。
“張懷!”他揚聲喊道。
這是宮內禁軍副統領,也是今日在宮內值班的禁軍中真正能做主的人。
官兵出列,抬手施禮而後起身,看向那個叫他的人:“大人,何事?”
那個出聲的大人一句話也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困惑:“你禁軍何以聽從公主調遣?”
那個名叫張懷的禁軍副統領道:“公主殿下手掌玉璽,等同子,我等自然聽從她的調令。”
什麼?玉璽?
一片嘩然,眾人目光驚異的看向站在台階上方居高臨下望來的公主,公主還是那個公主,卻似乎同原本記憶中那個可愛憨直的公主印象不太一樣了,氣勢逼人。
“本宮有玉璽在手,自然……”
“笑話!”
“笑話!”
幾乎是同時的兩道聲音隻有些許錯開的接連響起,廣場上的官員回頭,卻見兩列人馬此時正朝這邊而來。
此時已是深夜,那兩列人馬過來時幾乎人人手裏擒著火把,遠遠望去,如長龍一般,看起來倒頗為氣勢。
廣場上亂哄哄的人群也在此時自覺地給這兩列人馬讓出了一條頗為寬敞的大道,為首帶著人馬而來的人眾人也不意外。
是秦王李誕和吳王李洛。
出京為質的晉王李利此時不在京中,否則想必這熱鬧他也是要湊上一湊的。
此時那兩位殿下麵上表情很是微妙,大抵是懟了一路,卻不料從中衝出個攔路虎,而且這攔路虎還是之前從未想過的一位,著實有些憋屈。
“皇姐能拿到玉璽自然不奇怪。”秦王李誕率先開口了。
李洛跟著開口道:“畢竟皇姐就在宮中,父皇出事之後是第一個趕到的。”
可以不愧是兄弟,在這一刻仿佛達成了某種默契,開口就對向了安樂公主。而且這的話也確實令人深究,甚至還有些誅心。
安樂公主是第一個趕到的,手中拿到玉璽並不奇怪是什麼意思?自然是暗指安樂公主趁機竊取玉璽,名不正言不順。
群臣嘩然,顯然這話一出,有不少人心裏頗有微詞,畢竟陛下在此前對安樂公主也不過是偏寵一個女兒的態度,除此之外,並沒有露出過想要安樂公主接手那個位子的想法。安樂公主手執玉璽這件事多數人心裏也是覺得來路不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