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確實整整下了七日,他們這些人住在府衙,身為濟南府尹葉修遠絲毫不敢怠慢,每日裏不但好吃好喝的供著,還會到她麵前來晃一圈,提醒他的存在。大抵也是崔璟王栩他們已經告知了此行要以她為先,葉修遠對她可以十分的客氣了。
“我們的暗衛已在濟南府走了一圈,光路途所見,身上氣息同常人不同的會內家功夫的武人怕是不會下百人。”在府衙窩了兩日,王栩已經忍不住跑過來找她了,“濟南府已調來臨近州縣的駐兵,再加上濟南府原有的官兵,統共八百餘人。我們的人除卻那種打探消息的探子之外,會武的好手加起來大約一百五十人,此時已潛入濟南府了。你要不要開始部署了?”
“不急啊!”正蘸著朱砂畫符的女孩子頭也不抬,隻拿筆尾掂了掂一旁一遝畫好的符紙,“別的手段恐怕你們也不能隨意使用,這種低等級的符紙確實可以的,拿回去同崔璟、謝三爺分一分,防身吧!”
“誰稀罕這個?”王栩坐了下來,“我有點慌。”一邊著,一邊卻還是把那一遝符紙拿在了手中。
“慌是對的,便連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女孩子還在低著頭畫符,“不過放心,我會盡力。”
“隻要你盡力我就放得下心。”王栩著端起桌上棗糕放下的茶盞抿了一口,看向一旁默不作聲,低頭翻看一本《濟南風物錄》的裴宗之,奇道:“裴先生在做什麼?”
裴宗之抬頭看了他一眼:“看書。”罷又低下頭繼續看了。
王栩看到他翻得那一頁有人畫了一快圓圓的餅狀物,下麵寫了兩個字油旋,他一邊拿著手邊那隻幹果點心碟的點心放在嘴裏慢慢咀嚼著,一邊看著,已經看了好一會兒了。
這是畫餅充饑、望梅止渴麼?王栩看了片刻,默默地將實現移回了在低頭畫符的少女身上,論給麵子,還是她給麵子啊!
“最近一次收到老太爺的來信是什麼時候啊?”女孩子邊畫符邊和他話。
王栩這個倒沒瞞她,老實回道:“昨。”
“是不是又罵我了?”
“……沒有。”
“還京城沒了我太平了不少?”
“……沒有。”
“真沒有?”女孩子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了頭,口中稀奇道,“老太爺轉性了?”
王栩沉默了片刻:“都有。”罷了,破罐子破摔了。看她素日裏盯著事斤斤計較氣的樣子,但王栩知道,她並不是真的生氣,隻要不是觸及了她的底限,她其實好話的很。
畫完這一遝符紙的最後一張,女孩子將畫好的符紙放到了他的手上,又拿過一旁棗糕裁好的新的一遝符紙放在麵前,而後端起一旁的茶盞輕抿了一口:“府學門口那條八卦街上有十多個江湖術士,裏頭並沒有什麼厲害的高手,應該是靠近府衙以便探聽消息的江湖術士。你讓葉修遠準備準備去抓人吧!”
“抓人?”被她這句話驚到的不僅僅是王栩更是葉修遠,他聞言麵色發白,濟南府中的幾個文吏更是嚇的當場腿腳一軟就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