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上書錫水城的大字城頭,眾人鬆了一口氣。進了城,才發覺有些異樣。整條街上一片漆黑,家家戶戶緊閉門戶,街道寂靜無聲,沒有一個行人,瑤瑞他們一行人都把武器握在手裏,眼睛借著微薄的月光敏銳地盯著四周。
身後突然悉悉索索有一陣輕響,他們回頭,隻見成群的老鼠跑過,都鬆了口氣。“為何這裏會這樣荒涼?半個月前我們才路過,並不是這樣,出了什麼事情不成?”街上有陣惡臭傳來,功儀紫陌有衣袖掩住口鼻,不禁疑問道。
瑤瑞的鼻子敏銳,問聞到一股腐肉的臭味,胃裏一陣痙攣。袁深問一向溫和含笑的臉都凝固起來,淡淡道:“找人問問才能知道。這的確有些不同尋常。”
前麵的客棧裏門半掩著,大堂後麵點著一盞孤燈,燈昏如豆。他們推門而進,並沒有人。隋緹提高嗓子喊了幾聲掌櫃的,並無回音,越發顯得詭異可怖。一陣風吹來,微微寒意,瑤瑞不自覺抱著胳膊。公儀紫陌往袁深問身邊湊了湊。
風卷起大堂一角的布簾,露出一雙腳,朦朧中發暗。瑤瑞汗毛林立,推了推離自己最近的隋緹,緩聲道:“你瞧,那是不是躺著一個人?”
眾人都朝著瑤瑞指的方向望去。清清楚楚地一雙腳,大家都要上前,隋緹攔住:“你們等下,我先去看看,的確無事再叫你們。”他拔劍出鞘,用劍挑開布簾,隻見一個人躺在那裏。
身著粗布短袍,皂布束腰,青巾結發,一看便是夥計的打扮。瑤瑞跟著上前,看人通體發暗,頸部一大塊腫起,皮肉已破,冒出濃濃的膿水,蒼蠅嗡嗡地盯著,陣陣惡臭。瑤瑞不覺捂住鼻子。
“是中毒麼?”袁深問看在眼裏,一陣惡心,問隋緹。他知道隋緹自幼學了些雌黃之術。隋緹搖搖頭:“應該不是!”他掀開那夥計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又張開他的嘴。
發出的惡臭令人作嘔。公儀紫陌轉過臉去不敢看。瑤瑞看著幾隻老鼠從櫃台下鑽了出來,畏頭畏腦,看見有人,又匆忙溜走。瑤瑞突然心頭大驚,拉起在地上查看病情的隋緹:“不要看了,是鼠疫。我們快走!”
隋緹一怔,後退了數步。鼠疫是一個惡魔,隻要沾上,必死無疑。眾人臉上皆是驚恐之色。怪不得整個城郡都悄無聲息,隻怕都都死在這魔鬼之手。瑤瑞尚且鎮定,公儀紫陌臉色則是蒼白無血。
出了客棧,停在外麵的馬兒突然都倒在地上,虛軟無力。瑤瑞驚悚道:“馬兒都被傳染了,我們得馬上離開。”
袁深問帶著功儀紫陌,隋緹挾著瑤瑞,飛奔出城,一連奔襲了數十裏才敢停下來。已是深夜,這一道的官道向來冷清,了無人跡。他們的馬兒已經丟了,離下個驛站又有一天的馬程,憑著腳力,隻怕要走上五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