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1 / 1)

八年後

遠山含青黛,清水出芙蓉。琴聲悠揚,白蝶似近不離。

一女子靜坐溪邊,一邊的岩石上焚著清新的檀香。一身白衣與風而動,一頭秀發隨意散落,一臉哀愁。遺世而獨立。

她的身後輕布走來一個身著鵝黃色輕紡雪紗衣裳的女子,她的神情不似那白衣女子的哀傷,她的雙眉微蹙似緊鎖著什麼,如霜似雪。

她細聲稟告,“小姐,鏡夜傳信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好。”

那白衣女子輕‘嗯’了聲,“如果可以盡量不要殺人。”

“是”。就如來時一樣,輕月又靜悄悄的離開了,不再打擾她彈琴。

嫣然,不,應該叫黎深。這是她自己取的名字,黎明的深處,代表無邊無際的黑暗。在輕月離開後,琴聲便斷斷續續的,直至最後完全停止了。隻餘下清脆的鳥聲,叮鈴的溪水和一聲長長的歎息…

暮色四合,蟬鳴聲由遠及近充斥在耳邊。輕月又來了,抱著黎深的琴靜靜的跟在她的後麵。突然,走在前麵的黎深停了下來。

“輕月,我們…出穀吧!”輕月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黎深的背影,她覺的今天小姐的背影顯得格外的深沉。以前的小姐巴不得每時每刻都待在穀中,今日怎麼會…?

“小姐?”

“過去,我一直不肯出穀。隻想在穀中操琴焚香,而你們也一直從容著我,甚至容忍我不去參加樓中的例會。我以為我會一直這樣的活下去。”黎深看著皎潔的月,一陣風吹起,帶著一片烏雲遮住了月關。四周也都在此時寧靜了下來。“但是,因為我的任性,許多人死了。如果我在樓中的話,或許我就會考慮的周全一些,也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死了。是我害死了他們。”

輕月一怔,小姐,她…“小姐,輕月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小姐,不知可不可以?”

“問吧!”

“小姐總會因為有人死去而感到難過和自責,那怕那是敵人也一樣。為什麼?在小姐的眼中難道哪怕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也不該取其性命嗎?”

烏雲緩緩移動,清冷的光再一次傾散在人間,黎深輕歎了一聲,“誰又能說清楚呢?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翌日

一輛極為樸素的馬車停在了潯陽城第一莊寒梅山莊的門前,黎深扶著輕月的手下了馬車。候在一邊的一個中年女子立即迎上前來。歲月無情,總會在某些地方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那中年女子不過年過三十,兩鬢卻以微微泛著灰白,在陽光的照射下炫痛了黎深的雙眸。

“小姐,你怎麼出穀了?”

“茹姨,你辛苦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茹姨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黎深,但黎深卻一如既往,看似淡然卻隱匿的深深地哀愁。

“小姐?”

“不用再說了,我意已決。茹姨,這些年你為我付出了太多了。以前是我不懂事,而今我以明得事理。你也不用再如此操心了,也是時候享受生活了。”

茹姨的眼中已蘊起一片水霧,她的小姐終於長大了,老爺和夫人的大仇終於要報了。

看著茹姨眼裏的淚水,黎深心疼不已,她不敢再看著茹姨了,害怕淚水會不自禁的落下。

那是什麼?

黎深緊盯著茹姨身後的牆下的油漬出神,半傾,“進去吧!”

寂靜的夜裏,吹來暗涼的風,月正圓。黎深還未就寢,就著燭火挑燈夜讀,窗外疏影搖曳。

“著火了!”不知誰的大喊驚醒了熟睡中的人。

不一會兒,輕月推門而入,臉色有些著急。

“小姐,東苑著火了。火勢很大,快要燒到這裏來了。小姐快些離開。”

“著火?東苑?”黎深突然想起今日在門口看到的那團可疑的油漬。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