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寧澈劍眉緊蹙,“你該知道,如今並不可能離開。”
頭如同千斤重,如論如何都抬不起來,“我知道。”如今,隻是在為今後做打算罷了。這一生,已成定局。
“我答應你。”
聽到他的回答,終是有了一絲的欣慰。莫寧澈是個好人,是一個值得深交的知己。“謝謝。”
一滴淚浸入濕潤的土地裏,蘊藉成無,卻不知是為誰而落?
莫寧澈將一株花開正好的水仙扳了下來,眸中總是不滿意,“出來。”
黎深愕然…
那暗衛一見已經暴露,無奈從留齋的牆上跳了下來,跪在兩人的麵前,“參見王妃,見過莫先生。”
黎深站了起來,裙前已經濕嗒一片。抬眸正對上了莫寧澈探究的眸子。她輕咳了一聲,轉而看向地上的那人。
“聽到了多少?”
暗衛掩住為命擔憂之心,“回莫先生,大部分都聽到了。”
“你打算如何?”
“自然是將一切都稟告給王爺。”
莫寧澈站了起來,走到他的眼前,眸中一片冰冷。那暗衛自知性命難保,雖然在成為王爺暗衛的那一天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但當這一切都來臨時,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畢竟如今站在他麵前的人是莫寧澈,是比王爺更深不可測的奇才莫寧澈。
一聲低呼,那暗衛便倒於地,細細的呼吸蕩漾著他鼻前的小窪裏的夏雨。
“殺了他,他會起疑。我封了他的記憶,他不會記起方才之事。”
“多謝。”
他輕點了頭,複坐了下來繼續擺弄那盆水仙。在黎深看來,那盆水仙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十分的不錯,而他顯然並沒有找到理想的境界。
忽的,他一笑置之,停了下來。一揮手,立即有兩名黑衣人將那暗衛帶走。
“為何不弄了?”
“萬物皆有其規律,何必強求。”
黎深微微愣,他又說,“回去吧!想那暗衛也該醒了。”
“謝謝。”
他又點了點頭,兩人不在言語。黎深出了留齋,往回走去,幻想著自己的耳旁某日會出現晨鍾暮鼓的大化之音。
天不知不覺的暗了下來,今夜無月。寂靜異常,涼風襲襲,將墨色的衣袍吹得咧咧作響。
“他們說了什麼?”
他的背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名黑衣人,“隻是在談論水仙。”
“下去吧!”
“是,王爺。”
荷香漫漫而來,還未成為至尊,而他此時卻有了孤獨之感。
辰洛洵依舊每天都過來,而他們早沒有了共同的話題。和他一起時,也總是靜靜的。靜靜的吃飯,靜靜的陪他看奏折,靜靜的傾聽歡好之後他濃重的呼吸聲。
一切都平靜的度過著…
外麵的日頭甚是毒烈,盡管房中的四周都放置了冰塊,但黎深仍感覺燥熱難耐。轉眼間,已經是六月了。明明已經過去一個月了,為何希靜和鏡夜怎麼都沒有消息。多方打聽之下,卻仍一無所獲,這讓她更加的躁動不安。
蟬鳴聲在窗外的樹上,吱吱響著,陽光穿過葉障投射至地,讓人平添幾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