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帶著春兒離開了,我心雖然惆悵,但是也有幾分安慰。能和自己心愛的人永遠在一起,那是比情愛更為重要的東西。春兒離開了,秋兒失蹤了,冬兒也即將嫁人,在我身邊的如今也隻剩夏兒了。
“夏兒,你也離開吧!燕王府不過是個活死人墓,不能讓它埋葬了你的青春。”我遙望著繁星點點的星空,感觸頗深的說道。
“咱們燕王府已經讓你厭惡到如此地步了嗎?”身後傳來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那聲音每每回蕩在我靈魂的深處,都能讓我無法抑製地輕顫起來。原本以為已經死掉的心,一瞬間就洶湧澎湃地撞擊著我的胸腔,整顆心躍躍欲試,仿佛一個不經意,就會從嗓子裏跳出來似的。
我默然不語,不敢轉身,不敢回頭,生怕一切不過是我的幻想而已……
“怎麼?幾天不見,就不認識你的相公了嗎?”朱高爔的聲音平靜地亦如往常,讓我對他的來意不甚明了。
他希望我怎樣?跪下來乞求他的原諒,還是對他納妾之事,表現出該有的大度?將我身為一個女人的尊嚴,都隨意丟在地上任人踐踏?
“你休了我吧!”我轉回頭看著朱高爔,直接了當的說道。
話音未落,就被自己話中的決然嚇呆了,原來,我的怨氣竟是如此之深,已經到了脫口而出的地步。
“你……休了你?你應該知道,皇家是沒有休妻的前例,即使我休了你又怎麼樣?你以為你就可以隨心所欲的離開嗎?你隻能到王府人跡罕至的別院去住,或是去寺廟青燈古佛常伴,告訴我,那一種是你的選擇?”朱高爔的怒氣,比我想象中來得猛烈。
“我寧可住到別院或是寺廟去。”我的淚水終於無法抑製的肆意橫流。沉睡了三天三夜,我以為自己已經全部放下,可以坦然麵對他了。沒想到在說要離開的那一刻,我還是心如刀絞……
原來,愛他已然無法自拔……
為何如此愛他,我卻依然不能做到委曲求全地忍耐一切?
“你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氣話?”遲疑了片刻後,朱高爔上前來握住我的肩膀質問道。
“真心話和氣話有區別嗎?”我抬起迷蒙的淚眼,苦笑著問道。
真心話也好,氣話也罷,他如果真的了解我,他如果曾經有一絲愛過我,他就應該明白,對於我來說,真心話也好,氣話也罷,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你為什麼要那麼好強呢?即使娶一個妾進門又怎樣?我愛的終究都是你啊!你明不明白?從頭到尾都隻有你。”朱高爔上前緊緊抱住我低吼道。
我應該感激涕零嗎?我應該抱著他欣然痛哭嗎?打一巴掌,給一顆糖吃?
“如果,你真的如你說的那樣愛我的話,請你讓我離開。”我抬眼望進他的靈魂深處。
“不!我不允許你離開我。”朱高爔憤怒地吼叫著。
“爔,你不明白嗎?不是我要離開你,而是你選擇離開了我。一個不能替你生兒育女的女人,留在你身邊隻會是你的累贅。”我輕然撫上朱高爔的臉,輕聲說道,平靜地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我從來沒在乎過孩子的事,我們的世界,也並不需要那多餘的東西。納妾隻不過是權宜之計,聰明如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朱高爔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不在乎,有人在乎。什麼叫權宜之計?一個女人的一生,就要被你們的一句權宜之計毀了嗎?”我憤然質問道。
“那你想我怎麼樣?眼睜睜地看著父王苦心經營的一切,毀於一旦嗎?淙淙,我的妻子隻有你。”朱高爔滿眼無奈地看著我。
“隻有我?”我不禁啞然失笑。
事到如今,還在說隻有我嗎?
如月也好,張信的妹妹也好,她們都隻是借口,他可以因為他的父王納妾,一開始他就該誠實的告訴我。或許我會痛苦,或許我會難過,但是我或許還可以理解他。
“淙淙,你要相信我。那一天我並不是有心要打你,隻是你為什麼要那麼衝動的打我娘呢?身為有個兒子,我能怎麼辦?我也是氣極了,才動的手。”朱高爔慌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