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60年代以前,大多數的研究者持洪秀全“服毒自殺”說。李秀成是後期太平天國的主要將領,洪秀全去世時,他在天京主持天京保衛戰,對天王府的情況應該有較確切的了解。曾國藩刊刻的《李秀成自述》中,曾經談到洪秀全的死因:“天王(洪秀全)斯時焦急,日日煩躁,即以四月二十七日服毒而亡”。而洪仁玕作為後期太平天國的主要領導人之一,在被清軍捕獲後曾寫下《洪仁玕自述》,其後半部分中也稱:“天王之自殺,更令全局混亂”。太平天國的老對手,湘軍首領曾國藩在同年六月二十三日的奏稿中表示:“首逆洪秀全實係本年五月間,官軍猛攻時,服毒而死”。同年七月初七日又奏稱:“有偽宮婢者,係道州黃姓女子,即手埋逆屍者也,臣親加訊問,據供,洪秀全生前,經年不見臣僚,四月二十七日因官軍急攻,服毒身死,秘不發喪。而城裏群賊,城外官兵,宣傳已遍,十餘日始行宣布”。根據上述資料,大多史家認為洪秀全係“服毒自殺”。郭廷以說洪秀全之死,“以服毒說為近真”;簡又文在《太平天國全史》中指出,洪秀全自殺是“事實”;羅爾綱《太平天國史稿》根據《李秀成自述》內容,認為洪秀全“四月十九日服毒逝世”。
可以發現,持洪秀全服毒自殺說者,主要的根據是曾國藩刊刻的《李秀成自述》,曾國藩有沒有可能出於某種目的對《李秀成自述》進行加工篡改?這樣,《李秀成自述》原稿的發掘無疑成為了研究洪秀全死因的關鍵證據。
六十年代初,藏在曾國藩家中達一百多年的《湘鄉曾八本堂·李秀成親供手跡》正式影印發行,其中明確記述洪秀全是病死的:“此時大概三月將尾,四月將初之候,斯時我在東門城上,天王斯時已病甚重,四月二十一日(天曆)而故”。“此人之病,不食藥方,任病任好,不好亦不服藥也。是以四月二十一日而亡……天王之病,因食咐露病起,又不肯食藥方,故而死也”。有學者指出,這一記述與服毒自殺說相比應當更為可靠,因為曾國藩刊刻的《李秀成自述》,是經曾國藩篡改過的。曾國藩的幕僚趙烈文在《能靜居士日記》七月初七日條中說:“中堂(指曾國藩)囑餘看李秀成供,改定谘送軍機處,傍晚始畢”。曾國藩把李秀成供稿呈送軍機處時曾說:“李秀成之供詞,文理不甚通適,而情事真確,僅抄送軍機處,以備查考”。由此可知,曾國藩所出示的李秀成供稿,是被“改定”過的,而非李秀成手稿。為什麼曾國藩會“改定”李秀成的自述呢?研究者認為,由於他在此前的兩份奏稿中,都談及洪秀全自殺之事,所以把李秀成供詞中洪秀全病死“改定”為自殺,應該在情理之中。而《洪仁玕自述》的後半部分中說洪秀全自殺,恐怕並不是洪仁玕的本意,因為後半部分是由外人譯出,原稿已失。外人在翻譯時受到《李秀成自述》刊刻本影響,是極有可能的。而且,值得注意的是,《洪仁玕自述》前半部分,是出自洪仁玕供詞原稿,其中有“至今年四月十九,我主老天王臥病二旬升天”。此說應該較為可信。幼天王洪福瑱(洪天貴福)在“自述”中曰:“本年四月十九日,老天王病死了。二十四日(天曆)眾臣子扶我登極”。趙烈文《能靜居士日記》五月初六日條記:“聞探報稟稱,逆首洪秀全已於四月廿八日病死”。
可以說,自從《李自成親供手跡》發行後,大多數學者都確信洪秀全是病死的。然而,解釋仍有不同,有學者認為,洪秀全也可能病久不起乃服毒,或服毒後患病不起。因此,要想揭露洪秀全的真正死因,還需要挖掘更多的史實來加以證實。
李秀成投敵
同治三年(1864),清軍攻破太平天國的京城,忠王李秀成保護幼天王洪天貴富突破重圍,不久不幸被湘軍俘虜,叛變投敵。忠王是真心投敵,還是另有別情?
同治三年(1864),清軍攻破太平天國的京城,李秀成為了保護幼天王洪天貴富突破重圍,不幸被湘軍俘虜。在囚室中,李秀成寫了洋洋數萬言的《李秀成自述》,供認自己參加太平天國的曆程。據此,李秀成多被視為晚節不保的叛徒,有一個時期,還把他當作政治上的批判對象而大加撻伐。不過,事實並不是那麼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