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穆最近經常很晚回家,常常在辦公室一待就是天黑,要不就是直接把車開到世廑大廈的樓下在江北辰那兒不放他回家。搞得有妻兒老小的江老板苦不堪言。
“你查了沒有啊?不可能好端端的一個人就找不著了,我估計是她故意想躲著你。”剛開完會的江北辰斜斜的栽在沙發上若有所思。“齊騰那邊光說辭職了,我告兒你啊,這回我跟他們合作的錢你可得給我報銷。”
褚穆單手擱在褲袋裏站在落地窗前。思緒繁雜。
“隻查到她飛杭州的記錄,第三天就走了,等找到那邊去的時候就沒了音信,也換了電話。”
江北辰想了想,忽的斂下表情。“找不著肯定就是想躲著你,偉大祖國這麼多城市隨意哪個地界,隻要肯藏,你要是想找那可費了勁。再說了。這都過去兩個多月了,說不定……她都有了新生活。”
褚穆最怕的就是她有新生活……他怕她走的那麼決然就是為了離開他,他怕她有了新的愛人,他怕她……不記得他了……想至此,他的眸光越來越沉,眉間情緒輕易的就泄漏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看來,還真是有必要去揚州一趟。
“我聽說……老爺子有把你和周致涵牽線的意思?”
褚穆偏過頭看了江北辰一眼,麵無波瀾。
“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江北辰嗬嗬笑了幾聲,滿眼戲謔。“還用說嗎?周家那個女兒打你沒結婚就惦記你,大院兒人盡皆知啊……這回一聽說你離了婚,八成是回家逼著她老爹跟老爺子給你牽線搭橋呢吧。”
周家和褚家的交情不算深也不算淺,都是彼此大家長工作時結交下的緣分,但是周家的女兒周致涵喜歡褚穆是兩家都知道的,周媽媽也曾經跟隋晴明裏暗裏的提過多次。當時褚穆正在和陶雲嘉交往,隻說是兩人沒了機會。後來周致涵出國讀書了幾年,聽到褚穆訂婚宴上發生的事兒前趕慢趕的就跑回來了,誰知落地又趕上褚穆和妻子舒以安結婚的消息。有一次,褚穆剛赴了酒局回家,周致涵就堵在他家門口說什麼也要跟他在一起。嚇得褚穆雖然麵不改色的拒絕了她,但是進了屋上樓的時候腿都還有點哆嗦。周爸爸知道這件事後一怒之下把女兒重新發送回了英國的學校。
圈子裏周致涵這個人人盡皆知,為她這份英勇無比的感情,為她生猛的追求方式紀珩東還送了她一個外號,接盤俠——不管褚穆被誰甩了,她周致涵都能等在後頭做好一切準備嫁給他。
一提起這個,褚穆就腦仁生疼。用手搓了搓臉。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那天回大院兒就看見她坐在家裏,我沒敢多待放下東西就走了。老爺子也提了兩回。”
“那你怎麼辦啊?這姑娘可不好對付……深了淺了的,你自己掂量辦吧。”
褚穆的處境江北辰能略微體會到一點,一方麵褚父希望他能拿得起放得下,他每天工作壓力就夠大,另一方麵他又得不動聲色的私下裏動用一切手段找前妻……還真是□□乏術……
拍了拍他肩膀,江北辰遞給他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
“別太難為自己了,要是你的,怎麼都跑不了。”
其實,褚穆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執著的找到舒以安,其實他明明知道她可以生活的很好,但就是心裏的那種割舍不下的感覺讓他怎麼都無法說服自己放下,他總覺得,她正在一個人慢慢的煎熬著什麼……
轉眼就到了年關的時節,北京下了幾場大雪,紛紛揚揚的。都忙著為元旦春節這兩個大節日準備,就連街上的人都少了很多。褚穆看著窗外昏黃的天色,沉默著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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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北方的幹燥冬天,南方此時的天氣很是濕冷。
舒以安的肚子已經隆起來有半個小皮球那麼大了,自從懷了孕以後她原本單薄纖弱的身體倒是有了些重量,可看著她,還是很瘦。辦公室的人對舒以安都很照顧,因為是準媽媽,有些複印機和電腦的活兒很多同事都能順手幫她做了。
其實,同事們更多的都是對她的幫助和同情。每□□夕相處在一起,對於舒以安這麼個單親媽媽,大家都對她報以關心的同時也私下裏把他們臆想世界裏舒以安的負心漢鞭撻了一萬遍。
每天做幾站公交上下班,公寓裏被她收拾的井井有條,慢慢有了家的味道,偶爾茱麗和蘇楹會借著出公差的名義來看看她,給她帶一些嬰兒的小衣服小棉被,看著那些小小的軟軟的物件,舒以安的心就柔軟的不得了。漸漸的,她也越來越習慣這種生活,那種不依賴任何人就能營造一個家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