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北堂昊天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又如何,依舊是背叛了她的娘親,凡讓她娘親傷心者,她怎麼可能給他們好臉色?
整間屋子瞬間被極低的氣壓所籠罩,北堂昊天本就低迷的情緒被這股氣壓給壓得一時竟一口氣喘不上來,北堂淼因為一直直視著君邪,更是直接受到衝擊,一股窒息的感覺狠狠地揪住她的心髒,兩鬢的冷汗悄無聲息的留了下來,原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在她的眼神下,一點一點地消退。
隻是轉眼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北堂淼竟運轉起體內的真氣,抵住對方因怒火而散發出來的氣勢,心中暗自苦笑不已,她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一個即將突破元嬰後期的修真高手,堂堂的水行北堂家族第一長老,居然因一個後生晚輩散發出來的氣勢而需要以渾厚真元抵擋。
此女太過妖孽了,她雖還未及弱冠之年,但她身上的光芒即便收斂起來,都如盈光大盛的浩月,讓人忽視不得,如果她將收斂的氣勢全部散發出來,她想,恐無人能承受得住,從天炎城的時候,她應該感受到,她看似柔弱的身軀裏藏著一個非常強大的靈魂,好似她天生就該是一個淩駕眾生之上的王者。
麵對這麼一個晚輩,她的心情不得不說非常之複雜。
北堂淼艱難地移開直視著君邪的目光,知道對於這樣一個聰明至極的女子,拐彎抹腳反而會弄巧成拙,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了當。
“邪兒,天哥當年在南宮家發生的事,你當時雖然還小,但一定還記得。”北堂淼全力運轉真元,將自己的狀態調到最頂峰,才轉回移開的目光,再次迎上君邪的眸光,道:“當年天哥被家族施了極刑,神魂俱損,隻因一縷執念而留一抹殘魂未消,幸得我與家主父親暗中及時趕到,以我北堂秘法為天哥重聚神魂。”
說到當年之事,北堂淼如水的眼波微震,眼底掠過抹後怕,即便已事隔多年,但是隻要一想起當時若她沒有提前收到消息,若她沒在那抹殘魂未消之前趕到,天哥就將永遠消失於天地間,每當一想起這個結局,她都忍不住一陣恐懼。
君邪在南宮家族的時候已經恢複了南宮君邪的全部記憶,一聽北堂淼說起當年之事,心神不禁震了一下,心底的怒火稍稍降冷卻了下去。
當年的事直接將南宮君邪給刺激到失憶,這事留給她的影響太深了,以至於她占據這具身體這麼多年,還會在每每想起當事的情景而心生懼意。
南宮誌昊受刑的時候,南宮君邪就在一旁看著,所以通過她的記憶,君邪很確定,當時的南宮誌昊確實在受盡折磨後神魂俱滅,而當今日北堂昊天說他就是南宮誌昊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出他能複活就是因為北堂淼。
如果今日他不是以北堂淼丈夫北堂昊天的身份坐在她的麵前,她想,她一定會激動地抱著這位失而複得的父親,一定會真心感謝救了她父親的北堂淼。
可是如今這兩人的身份……
君邪在心中冷笑了一聲,她雖不太清楚其中的內情,但大概也能猜到了些,然而內情不管再怎樣的無奈狗血,都無法讓她原諒,因為不管怎樣,已成的事實就傷害到她的娘親是必然的。
果然北堂淼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君邪的猜想,隻是卻依舊不能讓她真正消了怒火。
五行經曆千萬年的變遷,雖說早已心不合,但明麵上還是親如一家,而且水行向來是五行中最至力於調解五行之間矛盾,重凝五行之力的家族,所以身為水行現任家主最寵愛的女兒,北堂淼自小就常常跟著父親去拜訪其他四行,有時甚至還會住上一段時日。
北堂淼自小集千萬寵愛於一身,為人雖性格溫和,且也因了修練水行功法,整一個柔情似水的人兒,然這都隻是表麵,實則上她心比天高,一身傲氣從不服輸,在與其他四行同輩中人交往時,唯一能入得她眼的就是南宮誌昊。
說起來,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雖然兩人的初次見麵是建立在不打不相識上,但之後感情一直很好,若非兩人天資皆非常之高,將來不是家主人選就是家族的長老極人物,隻怕兩家家主都要先給他們訂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