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的時候,夜槿恒已經不在身邊,大概是去外麵幫忙了。肚子已經不怎麼疼了,隻是古代沒有衛生棉,用那些布條真的好不舒服啊。
黛蜜伸了個懶腰,起身整理好那一身新衣裳。不是平日裏穿的小褂裙,而是一身對襟長裙。白色的小燈籠雲袖,淡粉的裙擺,繡著銀白色的蝴蝶花紋,雅致極了。腰間緊收,勾勒出女子優美的曲線,一下子竟為這十三四歲,身形嬌小的女子添了幾分嫵媚。
“誰挑的?還蠻有眼光。”她對著鏡子用絲緞隨意綰上一半頭發,係上蝴蝶結,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洋洋得意地笑了起來。
洗漱完畢,黛蜜便下樓用早膳。沒想到剛走到樓梯口,便看見夜槿恒和端木宇坐在客棧大堂角落一桌。原來他們還在呢!她心中一陣驚喜,連忙踩著小碎步快速踏過階梯,直奔下樓。
“師傅!色狐狸!”
端木宇起身,眼裏一亮,又習慣性地擊起折扇,風流難掩地向黛蜜走近。
“哎喲!”腳一絆長裙,黛蜜忽然就這樣狠狠地脫離地麵,飛了出去!天,吾命休矣!
咦?怎麼不痛?黛蜜戰戰兢兢地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已落入端木宇那狐狸的懷裏。那桃花眼正汪汪地看著自己,笑得無比狐媚。
“喲!蜜兒寶貝還真是熱情啊,一大早便投懷送抱的!哥哥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黛蜜一拳揮去,正中那狐狸鼻。就知道摔這一跤,風險大得很!就這隻狐狸的口水都足以淹死自己了!
夜槿恒不知何時也起了身,此刻看去,雙眼竟似比平日幽深了幾分,看不出情緒。
“師傅?”黛蜜拉過他的衣袂,怯怯地喚。看他這一臉麵無表情的,一定是生氣自己走路不小心,險些遭罪。
不想夜槿恒回過神來,收回那剛才邁出的腳步,並沒有責怪,隻淡淡笑了,說:“用膳吧!待會兒我們便回眠山。”
下山都快一個月了,現在青風鎮狀況好轉,大致已經安定下來了,也是時候回了。 黛蜜心裏明了,就不再問,隻乖乖地低頭喝粥。
隻有端木宇還在劈裏啪啦地說過不停:“南兒一定想瘋你了……”
“對了,好久沒吃荷大娘的桂花糕了。還有不知去年我們釀的桃花酒,可以開封沒……”他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忽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黛蜜的新衣裙,嘖嘖歎道: “瞧瞧,本公子的眼光真不賴!咱蜜兒寶貝穿著還真真一出水芙蓉啊!”
黛蜜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衣服,有些詫異地看向端木宇:“你買的?”
“那是當然,怎樣?哥哥對你不賴吧?”端木宇扯了扯衣領,忽然痞痞說道:“哎喲,看來本公子今夜豔福天臨啊,瞧瞧,還是個如此清秀可愛的小姑娘!”
黛蜜忍住笑,也故作孟浪地說:“喲,看來本姑奶奶今晚走桃花運了!哎喲!瞧這細皮嫩肉,瞧這冰肌玉骨,瞧這風情萬種的桃花眼,嘖嘖,看來老天爺對我五、毒、教、主、還真是不錯!”
一說完兩人第一次相遇的對話,兩人便意有所會地相視笑了起來。
夜槿恒手中的筷子頓了頓,複又優雅地動了起來。
“恒,你看,今兒咱家的蜜兒清新可人吧?”端木宇一副銷售自家女兒的口吻。
夜槿恒抬眼看一眼,繼續吃飯。喉嚨裏隻輕輕地“嗯”了一聲,便沒有再說其他。端木宇不以為意,許是早就習慣夜槿恒的清冷,隻笑嘻嘻地吃早餐。
蜜微微詫異,一邊喝粥,一邊偷偷看著夜槿恒,總覺得師傅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但又想不出哪裏不對勁。冥思苦想,隻機械式地扒著粥,竟不知是何滋味。
日上中天的時候,終於回到眠山了。能活著回來見到周伯荷大娘還有南兒,心裏不由得有些感慨。
眠山上鬱鬱蔥蔥,山花爛漫,已是初夏了。雲軒前院,一眾人圍坐著用晚膳,荷大娘樂嗬嗬地張羅著。心裏卻有些許迷惑,尋了與周伯說話的空兒,忙低聲嘀咕:“這是怎麼回事兒?公子怎麼會同意大夥兒一起吃飯?”
“我也不知,好像蜜丫頭說了兩句什麼這次下山曆經生死,更曉得了什麼人生在世,及時行樂。說要一起吃團圓飯,公子就答應了。”
“嗬嗬,我也納悶來著,除夕夜吃年夜飯,都是擺兩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