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黛蜜驚喝一聲。轉頭卻見一個頎長峻拔的身影不知何時已坐在了窗邊。身體懶懶地倚著,優雅地輕撐下顎,正風情萬種地喝著茶。月光照著那冷峻的臉,半明半暗中是紅蓮浴火的絕美。
“是你?”她詫異地瞪大雙眼,伸出一隻小手兒,指著司寇雲戰,抖了三抖。“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冰冷的雙眸漸漸地捎上幾分嗤笑,輕捋了捋身上端木宇忍痛割愛的黑色長袍。衣襟悄然一敞,露出蜜色的胸膛。紗布在胸前圈了兩圈,卻仍可清晰地看見精瘦誘人的肌理。墨發隨意半挽,月光淡淡地滑過他眸。幾分沉墨,幾分流光,顧盼之間,活色生香。
挑逗啊,簡直是活脫脫的挑逗!她不屑地別過眼,偷偷抹了抹嘴角,咽了下口水。我的娘呀。
放下茶杯,鳳目一提,“病得還真是不輕,都忘了是誰把本王帶到這裏來了?”
“啊!”黛蜜這才想起,忙問: “現在是幾號?”
“八月二十六。”
對哦,算起來都已經三天了,這妖孽是該醒來了,不然端木宇那狐狸就該哭著跑到青風河投河去了。
“那你來這裏作甚?這可是女子的閨房,堂堂一國王爺連這點禮貌都沒有嗎?”黛蜜白了他一眼,扯出個怪笑。
“哦?”冷冽的鳳目掃了遍屋子,他仿似漫不經心。“看來耗子姑娘不太歡迎本王……”
黛蜜讚同地點點頭,忽又皺起眉,糾正道:“應該是非常不歡迎!萬分不歡迎!”
司寇雲戰似是毫不在意,隻嘴角一揚,起身款步走向黛蜜。
“誒誒,你別過來啊!”她心中一跳,忙把枕頭抱著胸前,大聲製止。
司寇雲戰坐在床尾,低笑一聲。似是感到些悶躁,隨手伸手扯了扯衣領,優美的鎖骨便隱隱露了出來。
天啊,我對美男子沒什麼抗體啊!
黛蜜忙別過眼,不敢正視。死妖孽,快走啊,本姑娘快呼吸不過來了……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不要和他呆在一起,想起那夜都還心有餘悸!這男人太恐怖了!
“既是這樣,那耗子姑娘為何要救本王?”
黛蜜一呆:呃……倒是把我給問住了。
“我樂意!本姑娘那天心情好,算你命大!哼!”
司寇雲戰微微靠近,“嗯?”
魅惑的音節自喉嚨慢慢醞出,她頓時心如搗鼓,忙往裏縮了縮。心裏又氣惱又害怕又慌亂,隻喏喏道:“救都救了,我都不計較,王爺計較個啥?你快點叫你的人來接你回去得了。”免得在這裏惹人嫌!
當然,最後這一句她此刻是打死也不敢說出來的。
司寇雲戰輕歎,鳳眸輕輕掃過她的臉:“那可能要讓耗子姑娘失望了,恐怕一個月之內,本王都要留在這裏了。”
“什麼?!”黛蜜一拍床,難道還要對著這妖孽一個月?
他不答,竟然優哉遊哉地躺了下來。“這眠山風景不錯,倒是個療養的好地方。”
黛蜜忙縮到床腳,做刺蝟防備狀,“喂?這是我的床!我的床!”
誰知他隻悠悠地閉上那雙美豔鳳目,似乎很是舒服地喟歎一聲。“本王已經兩天沒睡好了。”“額?”
“你們這眠山這麼大,屋子卻不見有幾間,那老頭睡覺吵死了。”
黛蜜刹那頓悟,原來他這兩天便是和周伯睡同一屋來著。敢情這個身嬌肉貴的凜王爺是受不了周伯的呼嚕聲,跑出來了。
她抿了抿唇,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關我什麼事?你睡不著就去外麵看星星,看月亮,看自己腳趾頭去,跑我這來幹什麼?我可還是個大家閨秀,要是被別人知道,那我的清白往哪兒擱?”
司寇雲戰睫毛輕顫,玉雕的麵龐隱在黑暗中,氣息懶懶入睡,良久,方漫不經心地說一句:
“那本王娶了你便是……”
聲音有些含糊,許是太累了。
黛蜜騰地火氣,一陣羞惱塞在胸間。“誰要你娶?死妖孽!你給我起來!起來啊!這是本姑奶奶的床!你聽見沒有?喂!”
黛蜜抓起那人結實的臂膀使勁搖晃起來。我搖,我搖,看你不滿腦星星烏鴉小喇叭?
司寇雲戰低低悶哼一聲,眉頭輕皺了下,遂又緩緩舒開。她疑惑一看,原是傷口又出血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有點慌亂,想看看傷口,又不敢碰,隻好縮了回來。桃花粉腮微,已有些底氣不足。“自作自受,誰叫你跑來占我的床?痛死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