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蜜心裏一怒。還不是因為那個死妖孽?可是……難不成要她和師傅說洗澡的時候撞見了司寇雲戰,然後她被強吻了,再然後心情鬱悶,不敢和那妖孽共處一室,所以跑這裏來尋求安慰來了?
唉,睿智如我,冷靜如我……
眼珠子狡黠一轉,她忽然把頭往夜槿恒懷裏一竄,神情埋藏在那溢著淡淡墨香的白衣裳裏,撒嬌道:“師傅,人家剛才想著吃燒烤,越想越饞,越饞越想,結果就睡不著了。”
夜槿恒低頭看著懷裏那鴕鳥似的女子,低笑出聲。“燒烤又是何物?”
“嘻嘻,明日咱們就辦燒烤大會吧,到時候師傅你就知道了。”
“你若喜歡,就辦吧。”
他揉了揉黛蜜的腦瓜,然後走回塌上捧起書繼續看。
“蜜兒累了便睡吧。”
“我還不累,師傅,你看書看得這麼晚啊?莫非……是春宮圖?”
“胡鬧。”他輕斥,依然是那溫潤的聲線。
見那白玉般的脖頸已泛起一抹粉紅,黛蜜咧嘴一笑,無賴地跟著上了塌,縮起腳躺了下來。腦瓜枕著夜槿恒膝蓋,時不時地瞄眼那書上大多陌生的繁體字。
唉,一看就犯困啊,這書有這麼有意思嗎?
“師傅,你今晚都在看這本書嗎?什麼書來著?”
夜槿恒俊眉一動,淡然答道:“沒有。今晚見你太安靜,便去你屋裏尋你。見你不在,便和宇對弈。他和南兒回房睡後,我見天色尚早,便看看書,誰知一看便是這個時辰了。”
師傅找過我?那……
“哦,我去溪邊洗衣衫去了……”她含糊解釋,嬉笑嗔道:“師傅真是的!什麼叫太安靜?師傅是嫌蜜兒平日太吵了嗎?”
素手一頓,眉尖滑過一道黯然的漣漪,轉瞬間又已極其自然地輕拍了拍她的手臂,聲音如同清晨濕漉漉的薄霧。“回床睡吧,夜裏濕氣重。”
黛蜜絲毫不察,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起身往床邊走去。“師傅待會累了,也要回床睡,別坐塌上了……”
頭一沾床,困意便席卷上來,黛蜜肩膀一動,睫毛密覆,一會兒便睡著了。
次日清晨。
昨夜得了夜槿恒的首肯,於是乎便有了這一場轟轟烈烈的燒烤大會。
黛蜜拉著荷大娘和周伯忙來忙去,小嘴吱吱喳喳不停。一會兒交代荷大娘要準備什麼什麼菜,還要什麼什麼調料,調料應該怎麼怎麼做;一會兒又拉著周伯要準備竹簽,多長,多寬;一會兒又指揮著南兒跑來跑去搬凳子……
她自己則在搗弄著花茶……前段日子和南兒去眠山花田糟蹋,見秋菊開得正盛,心思一起,便采了不少回來洗淨曬幹,準備試試衝花茶。
今日終於派上用場啦!黛蜜一邊樂嗬嗬地煮開水,調著蜂蜜,一邊對著南兒從善如流 。
“誒誒,臭小子,凳子放那邊啦!”
“蜜兒,可是這裏已經有一張了啊,那……”
“呃……得了,就放那邊吧!”
南兒嘴角抽了抽:“蜜兒,你在弄什麼?快來幫我搬著張桌子,太重了,我一個人搬不動……”
“搬不動是你笨!誰叫你都快八歲了才長這麼一丁點兒?沒見我忙著嗎?得了,去吃兩碗飯再回來搬!”
“唔……”
“唔什麼?不想吃燒烤啦?還不快點?”
南兒可憐兮兮地撅撅嘴,低聲嚷嚷:“臭蜜兒,就會使喚人!也不知你那什麼燒烤吃得不吃得呢……”
“孫南!說什麼來著?”黛蜜叉腰大吼。
“啊?沒啊,沒什麼,我……我去搬桌子!“
南兒灰溜溜地走了,隻留身後女子在仰天長笑。當領導的感覺實在太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