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封帶血的匿名信(2 / 2)

藍坷聽完孟藍的敘述,認真分析起來:耐寒軒是東西方向相連形成一排凹字形平房,這裏被當作教工宿舍,裏麵一共住著五戶人家。從右邊數起第一戶是古師附小教導主任朱白。其家屬在農村衛生所工作,隻有周末從鄉下趕回城裏,有一個讀初中的兒子朱丹青跟在父親身邊一起生活。朱白是屬於那種謹小慎微膽小怕事類型的人,一直夾著尾巴做人,對政治噤若寒蟬唯恐躲之不及!他的可能性不大。藍坷在朱白名字上打了個叉叉。第兩個住戶是個單身漢,在古師附小當體育老師的穆武,他是一名剛從省武術隊退役下來不久的運動員,隻有初中文化,寫的字能有這麼柔秀嗎?不過,據了解,“‘紅民總’”的人曾派人上門找過他,委以重任企圖說服穆武加入他們的組織。後來他並有沒有被說服加入“‘紅民總’”。藍坷最後還是在穆武的名字上打了個問號。再過去第二第三間房子是許湘儒一家,他們一家五口人,媚娘文化不高,而且到鄉下已經好幾個月了,夢冰兄妹倆年幼,諸葛青揚呢?孟藍和她是最要好的同學,熟悉她的筆跡,肯定那張帶血的告密信決不是她同學寫的。那麼許湘儒有沒有可能呢?他被打成右派多年,受到造反派的殘酷迫害,他怎麼可能去寫信向造反派告發同被打成右派的袁塵嘯呢?不過,雖然按道理上是不可能,但是,因為他是個書法家,摹仿一個女人的筆跡並不難,藍坷也在許湘儒名字上打了個問號。再過去一戶就是王準家,妻子與他早年離異,現在他是孤身一人。王準另一邊鄰居也就是第五戶就是李芸夫婦,他們新婚夫妻兩人,新郎石開是在這場戰鬥中已不幸遇難的戰友,新娘是學校的音樂代課老師李芸。藍坷腦中一閃:那封匿名信上的字是個女性的筆跡,會不會是李芸呢?藍坷在李芸名字上打了個問號。再過去是一間共用盥洗室,院子裏的人都在這裏洗衣淘米打水洗澡;最後一間是公共廁所。家家戶戶的灶台就罷放在自家門前的過道上。

孟藍拿過藍坷排列在紙上有可能寫匿名信的嫌疑者的名單讀道:“許湘儒?穆武?李芸?”當她讀到李芸的名字時,腦中電光一閃,一拍腦袋叫道:“藍坷,你把李芸的那張結婚請柬拿過來!”

藍坷從抽屜裏找出那張結婚請柬,遞給妻子:“你有什麼新發現?”

孟藍將結婚請柬與那封匿名信上的字跡仔細對比了一下,聲音有些激動道:“藍坷,你快看,這封信上的字跡跟這張結婚請柬上的字是不是一模一樣?”

藍坷拿過兩樣東西對比看著,果然上麵的字跡一樣!難道匿名信真是她寫的?!他鎖著眉頭,點燃了一支煙,思索著:李芸的丈夫石開是他的戰友,他認得請柬上的字不是石開寫的,那麼,這封匿名封是李芸寫的?他隻在石開的婚禮上見過這個新娘一麵,並不十分了解她。如果是她寫的匿名信,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是心懷怨恨而挾私報複?對了,曆史上許多波詭雲譎的政治鬥爭都是與告密者私人恩怨有關聯的;另一種可能就是想通過告密在政治上撈取一把?

孟藍見藍坷愣在那裏,輕搡了他一下,問道:“喂,你在想什麼呢?你說,這封匿名信會不會是李芸寫的?”

藍坷點點頭道:“現在可以得出初步結論:結婚請柬上的字和匿名信上的字係同出一人,是不是李芸寫的,我還得再做進一步調查才能做出最後結論。”

孟藍微歎了一口氣,道:“唉,我早就說過,這個女人一看就是不安分的角兒,你的戰友這麼正的人怎麼就看上她了?可憐那,石開結婚不到三天就被克死了!”

藍坷看了妻子一眼,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