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回過神來,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努力擠出一個笑,“沒什麼,隻是想談談而已。小佳,謝謝你。”
轉身洗了把臉,讓精神看起來好了些。
徐佳笑了笑,“謝什麼,好好和他談談吧。”
“嗯。”沈兮輕應了聲,告別徐佳,直接搭乘電梯往地下停車場而去。
夏澤已經在車裏,從後視鏡看到她過來,把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沒有說什麼,連望向前方的視線都沒有偏移半分。
沈兮望著他緊繃的側臉,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上了車。
聽著車門關上的聲音,夏澤緩緩啟動車子,沒有轉頭望向她,隻是緊盯著前方,徐徐開口,“回去把你昨天那套衣服換上。”
“好!”將視線從他緊繃的側臉收回,沈兮輕應,沒有問為什麼,隻是倚著車門望向窗外。
夏澤終於轉過頭來,望了她一眼,視線在她有些紅腫的雙眼上停了停,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而後若無其事地移開。
沈兮唇角微微勾起,想要扯出一個笑,卻隻是枉然,隻是沉默地倚靠著車窗,任由他把她送回去,換上昨天的衣服,他回去換回昨天的衣服,而後將車子停在離昨晚酒店不遠的咖啡廳停車場。
剛將車子停下,鎖了車,他從駕駛座下來,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一手扣著她的手,把她從車上拉下來。
沈兮有些怔然地望向被他扣住的手,視線順著他的手往上,落在他緊繃的臉上。
“我們需要演一出戲,雖然我很痛恨這種虛偽的證據。”
他沒有回頭,隻是語氣淡淡地解釋,而後一語不發地拉著她往咖啡廳而去,他臉色很平和,甚至帶著一絲柔和的味道。做戲做得很到位,即使此時這樣的照片流出去,別人也不會將出現感情危機這樣的字眼用在他們身上。
沈兮扯出一個自嘲的笑意,垂下眼瞼,任由他拖著她進入咖啡廳,然後問老板要了間小包廂。
此時是上午,咖啡廳裏並沒有什麼人,但咖啡廳裏麵刻意調暗的色調搭配暈黃的燈光,給人白天黑夜的錯覺,所以即使是演戲,也不用擔心時間上的不吻合造成任何的漏洞,更何況,他完全有能力將這些偽證處理得很真實。
兩人在包廂裏坐了一會兒,除了靜靜地喝咖啡,誰都沒說話。他不開口,她也不知道還應該說什麼。因是在刻意營造恩愛情侶的形象,彼此都很能克製住臉上的神色,一個一臉深情柔和,一個一臉甜蜜嬌羞,隻有彼此知道,此時有多假。
坐了十多分鍾左右,他突然傾身,一手繞過她的脖子拖著她的後腦,一手捏著他的下巴,他的頭俯了下來。
他的靠近讓她不自覺地屏息,望向她,他卻刻意避開了她的視線,視線落在了她的唇上,在看到那一處的小傷痕時,眸心掠過一絲波動,唇在距離她的唇隻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他並沒有吻她,隻是做出了與她深情擁吻的假象。
她知道攝像頭就在他身後,這樣一幅深情款款的畫麵,足以為兩人消除那篇報導帶來的負麵影響。可是,他此時的舉動卻似拿了把刀子,直直地捅入最柔軟脆弱的心髒。
她咬了咬唇,望向他,眼裏有著掩藏不住的受傷,拚命想要壓抑住,開口後聲音卻還是有些隱隱的哽咽,“你是在嫌我髒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他淡淡否認。
她抿著唇不敢開口,生怕一開口就是壓抑不住的哽咽,她不想在他麵前繼續丟臉下去,就這麼倔強地望著他,嘴唇緊緊地抿著,淚水在眼底打轉,她卻拚命壓著不讓它們掉下來。
他看著她眼底打轉的淚水,平靜的黑眸有了一絲波動,複雜的情緒在眸中醞釀,而後緩緩低下頭,眼看著薄唇就要吻上她的唇,她突然瘋了般用力一把推開他,一邊拿起一邊的包包一邊倉惶地起身,臉上早已爬滿淚水,她沒有擦,隻是有些倉惶地轉身,哽咽著扔下一句“對不起”後一手緊捂著嘴,一語不發地衝了出去,腳步踉蹌而倉促。
“兮兮,”他趕緊起身追了出去,沈兮腳步沒有半分的停頓,直接衝到店外,攔了輛出租車,沒等夏澤追過來人已鑽了進去。
車門關上的刹那,沈兮再也壓抑不住,也顧不得出租車司機疑惑的眼神,捂著嘴便哭了起來。
手機響起,是夏澤的電話,沈兮接起,沒等夏澤開口,她已先說話,因為哭泣的緣故,聲音很沙啞,還隱隱帶著哽咽,“我現在真的沒辦法再配合你繼續演下去,剛才那些照片應該足夠讓你擺平這件醜聞了,我很抱歉,因為我的無知給你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沈兮,我很抱歉,剛才我並沒有嫌棄你……”低沉的聲音有一絲煩躁,沈兮哽咽著打斷了他,“我知道,要是我我也會介意的。你說得對,我想我們都需要暫時冷靜一下,重新考慮這段關係。我先掛了,剩下的事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