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乘著夜色離開雍和幫,因體內被毒質所侵所以不敢再使用內力,自然也不能使用輕功,隻能徒步在荒無人煙的叢林。
若是在之前她一定嚇得魂飛魄散哭天搶地了,但是經過了那麼多折磨,看過了那麼多生死,她已經不再害怕黑暗……因為她的心早已暗無天光。
待天色漸漸明朗,日出之時,靈犀已經走出了林子,身上沾滿晨露和青泥,迎合著她此刻特意化裝成的醜陋樣貌。
大道之上一路人馬浩浩蕩蕩的迎麵而來,打著成頭的旗子,靈犀知道定然是來支援雍和幫的成頭門了。
靈犀其貌不揚跟正與隊伍擦身而過,心道:此刻才來還有何意義?
不想成頭門的人馬卻被一人一騎攔下,來人回稟道:“雍和幫少幫主已被新月教殺害,現在嵩山派寧則成少爺正在料理後事,等在各門派人馬到齊後商議以後打算……”
靈犀忽而一驚,要知道素天雖然是用毒高手卻還沒有什麼毒是光憑嗅覺就能致人死地的,何況董原身負武功。
昨日自己到達時他明明隻是昏迷,離開時嵩山和岐黃門的人也到達了,誰人會加害於他呢?
靈犀不言隻是跟在成頭門眾人之後,欲探查清楚。
雍和幫已經亂成一團,哭聲衝天,相鄰的大部分幫派都陸續到達了,然後由寧則成主持喪葬儀式,祁望接待眾門派人。
大家都在等正在馬不停蹄趕來卻顯然已經姍姍來遲的武林盟主,等待他給一個交代。
終於日暮時分淩風帶著惡流盡等人風塵仆仆而來,靈犀隱匿在眾多人中,但見那出塵絕綸的男子邁著沉著的步子吊唁董原,一切恍若隔世。
仿若她和他的恩愛纏綿是在千年以前,而今世她隻能在人群中遠遠觀望著他。
“不是說你會保我們少幫主周全嗎?如今怎麼會這樣?”一個四十多歲大漢怒問淩風,更多的是眼中的悲傷。刑住死後他便是新的掌鞭使。
淩風掃視眾人,依舊按照程序吊唁,之後退出靈堂,來到雍和幫議事堂,眾人便跟著他進入。
淩風坐到正中央的座椅上,眼神是靈犀從未見過的孤傲冷漠。
那神色讓她陌生,她不知是因為多重磨練讓他成了這般,還是他與生俱來就是這樣的。
“寧則成,那些黑衣人的屍體呢?”淩風含威發問。
“那些新月教徒我已經燒掉了。”寧則成不以為然的說。
淩風怒道:“燒掉了!你知不知道他們身上可能有重要線索?”
“能有什麼線索,不就是新月教的教徒麼?讓他們灰飛煙滅,死無葬身之地為董少幫主報仇!”寧則成故意裝作憤怒的說。
其實寧則成太知道這些屍體的重要性了,若是有什麼蛛絲馬跡留下來,他們會被眾門派吞了。嵩山派的聲譽更一朝破滅。
“匹夫!你怎知道是新月教的人?這幾日新月教各路均沒有大行動,何以見得是他們做的?若要處置屍體也要等我到來,我真未想到你這般魯莽!”淩風喝問。
而寧則成裝作玩世不恭的少爺一般問道:“你能掌控新月教行蹤?若真是這般那日你怎麼不阻止無雙城發生的慘劇?”
淩風麵無表情,但心上卻似被人狠狠用榔頭鑿擊般。
“放肆!”惡流盡武功已恢複,此刻出掌,掌風帶動呼呼風聲,眾人均知淩風武功極高,卻不想連他的手下也有這般造詣。
寧則成嚇得呆在原地,根本避讓不開,而淩風用劍鞘輕輕撥開惡流盡這一掌。看似漫不經心似乎惡流盡根本沒有用力一般,也救下了寧則成。
寧則成擦擦額頭上的汗,他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做什麼淩風都不會為難他,畢竟他是嵩山派掌門之子,全權代表了嵩山派,這個麵子任誰都會給。
也正是如此,寧雲啟才叫兒子去,畢竟寧則成年少即使行事有諸多不妥也不會太遭人懷疑。
“你……這是要殺人滅口麼?”寧則成心有餘悸,雖然知道不會這麼死,但是生死一線之際還是會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