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千羽點了點頭,淡淡地道:“那你這就啟程罷。不過莫要本王再看到你,不然後果不是你所能承擔的。”
再不看她,帶著龍符月離開。
一路上,龍符月頻頻看鳳千羽,卻不說話。
鳳千羽被她看的渾身發毛,拍了拍她的臉蛋道:“丫頭,有話就說,這麼看著你的夫君做什麼?”
龍符月歎了口氣:“我第一次發現你這人好陰險的。你如果生成女人,絕對是宮鬥的一把好手!”
鳳千羽又好氣又好笑,將她攬在懷裏道:“小丫頭,你莫忘了我就是生長在爾虞我詐的皇宮,平生看到的宮鬥還少了?女人?我哪裏像女人了?!”
忽然伏在龍符月的耳邊,輕咬著她的耳珠:“小月月,你竟敢說我像女人,哼,等一會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男人的功夫……”
龍符月被他咬的遍體酥麻,再聽到他這句調笑的話,連耳根子都羞紅了。
在他懷裏掙紮了一下:“你又沒正經。我不和你說了。”
鳳千羽和她十指交握,微微歎息了一聲:“好,我們說正經的。符月,我希望一生一世都和你在一起,你再也不能以任何理由離開我。”
龍符月心中一熱,卻咯咯一笑:“這就要看你的表現嘍。哼,你如果以後再做對不起我的事,我還會離開你的。”
鳳千羽輕輕地敲了她腦袋一下:“臭丫頭,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我會把不利於你的一切因素都扼殺在萌芽中。”
龍符月看了他一眼,道:“這次的幕後總指揮一定是你的老爹,你怎麼不繼續審問下去了?”
鳳千羽揉了揉她的腦袋:“你真是個小笨蛋,你以為那雲妃會傻的把我父皇供出來?再說供出來又能如何?我總不能去問老頭子的罪。審到此處為最好,即能敲山震虎,讓老頭子有所收斂,又能抓住雲妃的把柄,讓她以後給咱們通風報信,何樂而不為?”
龍符月歎息了一聲:“看來我這個跟頭沒白摔,讓你三言兩語就收服了一個皇帝的妃子做內應,大概老皇帝以後再有什麼花招我們也能提前想法應對了。”
鳳千羽笑眯眯地道:“小丫頭,看你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原來心機也不少,居然看出這個來了。”
龍符月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整天和你這個大腹黑在一起,沒心機也熏出點心機來。不然被你賣了還不知道。”
鳳千羽在她的唇上又親了一下:“嗯,孺子可教也。不過我可不會賣你,最多吃了你!”
低頭尋著她的櫻唇,便吻了下去……
老皇帝自那以後果然沒有再找她的麻煩,而且也永遠不會找了。
原因很簡單,老皇帝畢竟年歲大了,又讓六王軟禁了一段時間,吃不好睡不好的,受了好一場驚嚇,後來雖然鳳千羽平定了叛亂,但老皇帝受驚非小,在妃嬪身上找平衡,ooxx多了,弄成一個淘空了的身子。這一天忽然中了風,不能言語,禦醫想盡了法子卻未能留住老皇帝一條老命,不到一天的時間便駕鶴西歸了。
朝廷上下自然是好一陣忙亂,國不可一日無主,鳳千羽理所當然地登基稱帝。
隨後而來就是行國喪七七四十九天。和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原本定的立太子妃大典自然也就取消。因為等待她的是新帝立後大典。
轉眼的時間又過去了三個多月。
立後大典終於正式被提上了日程。
這日一大早,龍符月就被從被窩裏挖了出來。
老老實實地香湯沐浴。從內衣到外衫煥然一新。
再由宮女侍候著穿上華麗而又繁瑣的皇後裝。
自然有專門的喜娘來為她化妝,穿金戴銀,足足忙亂了一個時辰,才總算穿戴化妝完畢,龍符月照了一下鏡子,見裏麵的人幾乎可以用金光閃閃,瑞氣千條來形容。不由苦笑了一下。
心裏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老天,她就要做那母儀天下的皇後了,可她卻緊張的直想逃。
終於在宮人的簇擁下被扶出宮門坐上了最豪華的皇後鑾駕。
黑壓壓數不清多少人的儀仗隊伍,前呼後擁地護送她這位皇後到皇家宗祠祭告祖先。
龍符月站在祭壇之下緊張的直冒汗,已經沒有心情來抱怨身上的行頭是多麼地沉重了。
當皇後她這是破天荒第一遭啊。
兩旁的大道上大臣們站的像齊刷刷的小白楊似的。
此時已是春天,兩邊的柳樹上已經抽出了新綠,隨風輕輕擺蕩,風了彌漫著春天的,清新的氣息。
典禮終於正式開始了,龍符月長吸一口氣,由八位命婦攙扶著她走向祭壇前的台階。
鳳千羽也在台階之下。看著邁著沉重步伐慢慢走近的龍符月,伸出手將她冰涼的小手握住:“別怕,有我在呢。”
隔著皇後冠上細密的珠簾,鳳千羽的麵目稍稍有些模糊,但握住他溫暖的大手,龍符月心中一暖,一直上下擺蕩不定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那一刻,龍符月忘記了周圍千百個大臣侍衛,天地之間隻有他的存在。他將是和自己廝守終生的人。是自己穿越千年愛戀的那個人。
眼眸中升起一團霧氣,
用力地回握他一下,龍符月淺淺一笑:“有你,我不怕。”
鳳千羽笑了,無限欣慰。
他牽著她的小手一路走上祭台,來到主禮官跟前。
忽然聽到一個極熟悉的聲音喚了她一聲:“符月。”
龍符月一愣,猛地抬頭,隔著細密的珠簾她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情不自禁低呼一聲:“大師兄!”
自她的傷完全痊愈後,迦若便離開了太子府不知所蹤。
她沒想到今天居然能再看到他,而且他居然還是自己的主禮官!
迦若今天難得的沒穿一身白衣,而是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袍子,臉色還有些蒼白,但嘴角卻噙了一抹笑:“符月,你的婚禮我不能不來。”
龍符月已經激動的不知說什麼好,隻是重重點頭:“多謝大師兄。”
也不知為什麼,她對大師兄一直心懷歉疚,前些日子他忽然不辭而別,她還以為他怪罪於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卻沒想到大婚之日,他還是趕回來了,而且還親自為自己主婚。
嗚嗚,她太感動了!
迦若側首對著鳳千羽點了點頭:“符月我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待她,不要再讓她傷心了。”
鳳千羽微笑:“師兄,你放心,我不會再給她任何傷心的機會。”
迦若微微點了點頭,退後兩步,便開始主持婚禮。
他本來就是大祭師,主持這個可以說是車輕駕熟。
先大聲朗誦過封後聖旨,又開始誦讀祭告祖宗的文書。
他的聲音極為清朗,聲音聽似不大,但清冷的聲線傳出,台上台下數千人都聽的清清楚楚。顯然用上了內功。
兩份文書都是詞句古雅,長篇大論,龍符月聽不明白,但明白都是一些好話,
聽了一陣,她穿戴著這麼一身笨重行頭全身酸疼的要命,恨不得找個椅子坐上那麼一會。
但祭台之上人雖然不少,椅子卻一張也沒有。
龍符月隻得幹站著。幸好鳳千羽站在她的旁邊,不時傳些真氣給她,不然她真要累癱了。
在祭壇上恭恭敬敬地拜過天地祖先,就算禮成,但是婚禮卻並沒有結束。
鳳千羽和龍符月又再回到皇宮大殿上接受百官朝拜,外國使節朝拜,各位有品級的女官和命婦,各地地方官代表一方百姓朝拜……
幾乎折騰到黃昏,龍符月才被送進後宮修葺一新的洞房之中。
龍符月幾乎被這一身沉重的行頭給壓趴下了。這一天她又幾乎沒吃什麼東西,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眼前一陣陣發黑,心裏暗暗抱怨,看來這皇後還真不是這麼好當的。這一天她簡直比老牛還累。
進了洞房,這一身行頭還是不能脫下來。還要等候新郎皇帝來。
龍符月想起第一次和這家夥結婚時,他竟然把她晾在洞房中,遲遲不來揭她頭上的蓋頭,這一次,他不會又讓她白等吧?
龍符月感覺,她簡直就有心理陰影了。
丫的,她這個身體居然結了三次婚,嫁的也是同一個人,第一次給她留下了大大的心理陰影。第二次是另外一個靈魂,她不知道。現在是第三次,不知他會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驚喜,哼,如果他膽敢再晾著她,那她就和他徹底絕交!
幸好,鳳千羽並沒有讓她等很久就進來了。
兩人相對做在床上,由喜娘宮女送上各種有吉祥寓意的食物。
龍符月每樣都嚐了那麼一口,但食物品種太多了。這麼一遍吃下來,龍符月由饑餓狀態迅速升至爆滿狀態,幾乎就要撐得口吐白沫了。
丫丫的,這才是真正的暴飲暴食,這皇家婚禮還真要不得。
好不容易又喝了交杯酒,閑雜人等終於全部退下。
龍符月長長吐了一口氣,總算可以清淨一會了!
鳳千羽親手摘下了龍符月頭上的沉重後冠,總算又見到了龍符月的廬山真麵目。
他在婚禮前三天便按天旋國的規矩和龍符月分開。
此刻總算又可以抱她了。
盛裝之下的龍符月美得精致而又剔透,嫁人如火,黑發如瀑,長睫微垂,暈染如霞。
他心神動蕩,一天的疲累似乎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看著她,突然用力地箍住她的腰,抱起,將她放在了床上。
“符月,這是我們真正的洞房花燭。我會讓你記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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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新婚第二天早起是要拜見公婆的。但老皇帝駕鶴西遊了,鳳千羽的娘親又早已不在人世,其他那些宮裏的那些老皇帝的妃嬪們都知道現今新帝娶的這位皇後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不允許受一點委屈。她們老於世故,自然知道現在的皇宮裏,是新皇後的天下,在這個時候擺架子講規矩,那是明擺著找不自在。所以全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讓龍符月不必來拜見了。
按照皇家的規矩,皇後早上起來拜見過親戚長輩後,就要回到自己的寢宮,接受後宮其他嬪妃的拜見。但鳳千羽的其他姬妾早已遣散了,所以這一項也可以免了。
所以龍符月新婚過後根本不用早起,在寢宮裏足足睡了三天。
這三天裏她除了睡覺就是吃飯。真真是豬一樣的生活。
哈哈。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隻大色狼也罷朝了三天,天天和她膩在一起,研究各種‘天道酬勤‘的花樣。整的龍符月直想叫救命……
蜜裏調油的三天不知不覺過去了。
鳳千羽上朝去了,龍符月剛剛起床,便有宮女來報,說迦若法師前來辭行。正在外殿等候。
龍符月心裏一沉,慌忙跑到外殿。
迦若站在那裏,身上白袍輕揚,清雅而淡漠,眼神依舊冰涼如水,骨子裏透出的那一股子清冷,似乎把他隔絕於世俗之外。聖潔的讓人半點都不敢心生向往,半點都不敢靠近。
龍符月腳步不由停住:“大師兄。”
迦若轉過身子,微微點了點頭:“符月,一切可好?”
龍符月俏臉一紅,她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但大師兄卻似乎沒有什麼起色,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
“大師兄,我很好,嗯,你呢?那位花惜月姑娘其實很不錯……”
迦若眉毛一挑,淡淡地道:“符月,我是來辭行的。”
龍符月心裏一抽,十分的不舍:“大師兄,你反正也是四處漂泊,何不留在天旋國,羽毛師兄絕不會虧待你的……”
迦若擺了擺手:“符月,你過的好便好。我們就此別過吧。”
轉身便走,龍符月一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大師兄,你的毒還沒有解開,等有了蜃珠的消息一定來找我們,別的忙我或許幫不上,但聖女血我可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迦若身子微微僵了一僵,淡淡點了點頭:“保重!代我向你羽毛師兄辭行。”
這句話說完,再不停留,轉身而去。
龍符月瞧著他的背影,竟然覺得他的身影有一抹蕭索的意味,心中微微一抽,暗暗念了一句:“大師兄,保重!”
酒,是最普通不過的竹葉青,菜,就是兩盤青菜。
菜沒見少多少,酒卻喝了足足五大壇!。
常年蒼白無血色的俊顏此時也難得地浮起一抹淡紅,一貫冰冷的眸子裏有淡淡的迷離。
小客棧的老板看了他足足幾十眼了。
這樣俊美不似凡人的男子他這輩子第一次見到。
都說京師裏的九王爺,於今的當今聖上美的不可方物,
但他這個小客棧地處偏遠,離京城足足有二三百裏,自然是沒有那個福分得見天顏。
但他現在感覺眼前這個年輕人也不比當今聖上差的。記得他剛進門的時候,多少吃飯的客人看呆了去。
本來想走的也不走了。
這男子似是被人瞧慣了,根本不理會這些人的注目禮,顧自找了一個座位坐下……
現在離他才進來時已過去了兩個多時辰。
兩個時辰內客人走了一批又一批,而那個神一般的男子已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卻還在那裏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