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小手如同驚堂木,拍在黑沉沉的案幾上:“什麼?又抓錯了?!你知不知道我們苗人出個大學生很不容易?你知不知道我苦哈哈的讀了十幾年的書,好不容易才熬成白領,第一個月的高薪我還沒有拿到……”
龍符月漂亮的大眼裏燃燒著熊熊怒火,幾乎沒把對麵的黑臉閻君身上燒個窟窿。
黑臉閻君陪著笑臉,心裏卻在暗暗詛咒那些手下當差的小表:“nnd,這一陣子這幫小兔崽子頻頻出錯,害得他像個孫子似的被苦主訓,唉,看來這地府是該好好整頓了……”
“好了,好了,木已成舟,姑娘也就別埋怨了,我們……我們一定補償你。”旁邊的判官實在不忍心自個的頭領被一個凡人炮轟,出來打了個圓場。
“怎麼補償?莫非,你們還能把我再送回去?那好吧,隻要能送回去我就不怪你們了,來這一趟我就當免費旅遊了……”龍符月大眼睛裏瞬間放出希望的光芒。
“咳,咳,這個恐怕不行了,你的屍身已經……已經火化了……”閻君一臉的為難。
“切,那你們還怎麼補償我?!”希望的肥皂泡被無情地戳破,龍符月小拳頭握得哢吧哢吧直響。
“我們……我們可以安排你投胎到一個好人家,吃香的,喝辣的……”
“哼!如果你們沒有抓錯的話,我現在就在吃香的,喝辣的!丫的,我不要再做小娃娃,枯燥死了!”
“那……那……”閻君和判官互相對望一眼,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那我們隻能安排你去穿越了!”
“穿越?你們也懂這個詞?這可是現代話。”龍符月大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哼!”閻君酷酷地一別眼:“現在穿越的人口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本王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樣,你要不要穿越?”
龍符月大眼睛轉了一轉,迅速分析了眼前的形勢,似乎也就是穿越來得痛快些:“好吧,我同意穿,不過,我不要做窮人,我要做公主!”
“公主?”判官手中的生死冊嘩啦啦翻動,終於停在了一頁上:“嗯,倒是有一個和你磁場相近的公主……不過……”
“好!就她了!不要不過了,再多囉嗦,我就放蠱把你這閻羅殿變成蟲海!”
“那……好吧!判官看了看她手中盤著的小蛇,喉頭咕嚕了一下,終於閉嘴。
哈哈,混吃等死的公主生活,我來啦……
死屍,觸目所及的,都是呲牙咧嘴,死不瞑目的死屍!
無數的屍體在水中飄動著,密密麻麻的,如同一個個黑色的蛹……
龍符月一睜開眼睛,眼前所見的,竟然是這樣一番末世景象。
暈死,她不是說要穿越成公主嗎?怎麼會穿到河裏來了?
而且,還有這麼多的死屍和她做伴!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氣息,幾乎沒把龍符月重新嗆暈過去。
她劃了兩下水,正想再看看周圍的形勢。忽聽不遠處有人喊了一聲:“將軍!還有活的!”
隨著叫喊聲,‘嗖’地一聲飛過來一隻冷箭,目標處,正是她的頭頂!
龍符月嚇了一大跳!幸而她反應夠靈敏,噗地一聲,重新紮入水中!
一陣叫喊聲自岸上傳來:“他跑了!放箭!放箭!”
箭矢如雨,向著她這個方向就射了過來。
這下,龍符月打死也不敢冒頭了!
幸而她水性極好,一悶氣潛遊了足足有一百多米,實在憋不住了,才慢慢浮上來,卻也僅僅敢露半個頭,周圍的死屍少了一些。而岸上依舊在吵吵嚷嚷,無數士兵模樣的人向著水中射下了一撥又一撥的箭雨,,不時有漂浮的死屍被射中,在水中打著旋兒。
龍符月幾乎沒把閻君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一遍。
奶奶的,不是說把她穿越成一位養尊處優的公主嗎?怎麼把她給弄到戰場上來了!而且,好像還是戰敗的那一方!
真是倒黴到家了!
龍符月臉色頓時一黑,慌忙又一頭紮了下去。
隻聽岸上有個雄厚沉穩的聲音吩咐:“盯著水線方向,不要讓他跑了!”他的聲音似乎不算大,但卻遠遠傳了開去。連藏在水底的龍符月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顯然,這個將領的內功很不錯。
龍符月頓時一頭黑線!如果任由他們順著水線追來,那她打死也逃不掉的!
怎麼辦?怎麼辦?她可不想剛剛穿越過來就被射成刺蝟!
‘唰’地一聲響,一條大魚自她身邊遊了過去。
咦!好大的魚!
龍符月靈機一動,忽然有了一個主意。她在臂上一摸,那條小青蛇就顯出形來。
那小青蛇衝著她搖頭擺尾的。
龍符月嘰裏咕嚕念了一段咒語,向著那小青蛇一指,那小青蛇身子亮了一亮,忽然身子在水中旋轉起來,一個分成兩個,兩個分成四個……
不大的功夫,就分身出足足有十五六條青蛇。
龍符月又念了幾句咒語,那些分身青蛇身子忽然變得長大起來。每一條足足有兩米多長。
龍符月喝了一聲“去!”
那些蛇忽然四散而開,無數道水線如同無數道射線,以龍符月所在的地方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而去。
岸上的士兵見了這麼詭異的一幕不由全都呆住,竟不知該盯哪條水線才好。水麵上如同開了鍋似的。
而龍符月早趁機又遊遠了……
這個湖好像還很不小的樣子。龍符月在水底遊一陣,就浮出水麵換一下氣。但也僅僅敢仰麵露出兩隻鼻孔呼氣。可不敢再托大露出半個腦袋了。
就這樣,她遊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直到再聽不到那嘈雜之聲,她才敢浮出水麵。
她抬眼看了看周圍,見不遠處有一道堤岸,岸邊雜草重生,岸後不遠處就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林中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官兵把守,正是一個易休息,易逃生的好地方。
龍符月膽戰心驚地遊了這大半個時辰,早已疲累不堪。忙緊劃幾下。遊了過去。
“呼!累死了!”龍符月拖著疲憊的身軀濕淋淋地爬上岸。一頭栽倒在草窩裏,再也不想爬起來。
一陣風吹過來,吹得不遠處的樹林唰唰做響,一尺多高的荒草起伏不定。
天啊,凍死了!
剛才在水中,又心急逃命,尚不覺得怎樣。如今沒有了追兵,她心氣一鬆,冷風一吹,頓時打了個冷戰,很響亮地打了個噴嚏。
不自禁地縮了縮肩膀,抱了抱身子。
眼光無意中落到了兩隻袖筒上。忽然睜大了眼睛,
這……這可不像是公主的衣裳!青色的對襟袍褂,此刻濕淋淋地貼在身上。怎麼像男子的袍子?!
她低頭瞧了一瞧,胸前,平平的……
暈死,這迷糊判官不會連性別也搞錯,讓她穿越到一個男人身上吧?!
她再也顧不得別的,揪起寬大的衣領,向裏看了一看。卻看到凝脂般的肌膚和胸前一層層的束胸。
“咦,難道我現在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個女扮男裝的?”
龍符月再也壓不住好奇,反正左右也沒有人,她一咬牙,將那束胸一層層解了下來。
這層束縛剛剛解下。她胸前的渾圓便彈了出來。俏立而堅挺。
女人,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龍符月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哈,沒想到她這個身體發育這麼好!簡直要成小波霸了!不知道臉蛋生的怎麼樣?是不是個傾國傾城的佳人呢?
龍符月忍不住好奇,重新走到河邊。臨著碧波似的河水一照,險些一跤坐倒。
河水中映出的,是一個圓臉大眼的女孩,有著一臉稚氣,穿著一身不論不類的太監服,長長的頭發像墨黑的瀑布,披散了滿肩。
這,這分明是縮小版的龍符月!很像她十二三歲時的樣子。
暈死,她現在不會真的是十二三歲吧?
那她到底是誰?
小布娃娃,小小的發釵,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都像是小孩子玩的東西。
龍符月越掏臉上的黑線越多。最後她在袖底摸到了一把小刀,長不過半尺,卻打造的異常精致。刀柄上似乎還刻了兩行小字。
龍符月眯著眼睛瞧了一瞧,見上麵寫的是:月兒出世,父皇所賜。
月兒?父皇?原來她這個身子還真的是一位公主!
龍符月眨眨眼睛,總算是弄明白了判官那最後一句‘不過’是什麼意思。原來她要附身的這個女孩,公主倒是個貨真價實的公主,卻是一位落難的亡國公主!
沒天理!真正沒天理!
都說落翅的鳳凰不如雞,她與其穿越成一個亡國公主,還不如穿越成普通人呢!
這下好了,她還要時時防備敵國的追殺!
臭閻王,臭判官!等我哪一天回去,非把你們的胡子拔光不可!
龍符月嘴裏恨恨地嘟囔著,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水麵。
水波蕩漾著,讓她河中的倒影一會兒聚集,一會兒消散……
不知什麼時候,河水的倒影中,又多出了一張臉……
嗬!龍符月猛地驚跳起來。轉過身子一看。忽然就張大了口,再也做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