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涼棚,正是位於徐記所在巷口的裏麵,很難保證小蔥當時路過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過什麼。
縈西望了望優雅吃著蛋撻的澤恩,就算他把蛋撻送進嘴裏的動作再小心,嘴角還是不可避免沾了點油漬。
不禁唇形微彎,也許,有些事是注定的,注定小蔥的誤會陰差陽錯成了澤恩順水推舟的一塊有力木漿,注定她苦守著禦林十年而依舊雙手空空如也,注定她隻和澤恩相處幾天,便從心裏到指尖都滿是甜蜜。
“好吃嗎?”縈西遞了塊紙巾給澤恩,“擦擦嘴。”
澤恩接過來,用紙巾邊緣點了點嘴角,等東西全咽下去才說:“還不錯,你喜歡吃紫薯蛋撻?”
“嗯。”縈西輕聲歎,沁低頭,“這是小蔥特地給我買的,可是,我還騙她。”
澤恩擦幹淨手,握著她的兩隻肩膀,溫聲命令:“抬頭。”
縈西不動,澤恩無奈輕挑起她的下頜,深深凝視:“縈西,聽清了,如今的局麵不全是你的錯,我才是始作俑者,所以,不要把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從今天起,我不想讓你像以前一樣,卑微地乞討別人憐憫般的活著。如果小蔥有一天知道我們並不是之前就有關係,而是發現你欺騙過她,到那時,她真正要找麻煩的人會是我,不要擔心。”
縈西震驚地未言一語,一直看著他說完這番話,那兩片唇一張一翕簡簡單單幾個字卻把她最不為人知一麵道盡,為什麼這人如此了解她的所想,自認偽裝能力賽過變色龍如她,也被澤恩看個裏外通透,無處可遁。
不過,她能不承認自己就是那般卑微地乞討嗎,從福利院到上學工作,從和周圍每個人的相處到對禦林的那股執著的愛,何處不是?
雖然把禦林原封不動還給潤蕾,但她所做的還是給他們帶上了頂“始亂終棄”的帽子,顯然,整件事最無辜、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自己這個被相戀七年之久的男友所拋棄的女人,周圍的朋友長輩無一不將認為她是弱者,她是可憐人,會毫不猶豫將同情和憐憫都撒給她。
而天知道,她明知即將會失去兩個最親近的人,也沒有阻止或是找兩人懇談,卻是任其發展,目的正是不想讓他人知曉,她因為對潤蕾心覺有愧,也自認和禦林的關係再無進展,才放縱他們偷情私奔。可是現在,除了天了解真相,還有鬱澤恩。
總算澤恩給了她一次機會,讓她不再繼續背著因為偏執犯錯而不停自責的心理,那些似曾相識的沉重過去,備受內心正與惡的折磨,她矛盾著,掙紮著,卻又不得不最後邪惡著。
這一次,她向所有人說謊,自己和澤恩其實之前就有奸*情,也許別人的矛頭會調轉指向她,但她的心卻終於不再被內疚和自責困擾,因為她也將成為眾矢之的,承受該有的責罰。
“澤恩,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我這樣壞的人,你為什麼會……我沒有一點配得上你。”
澤恩俯首吻她的額頭,唇微微下移,抵著眉骨,聲音沉沉:“因為我也是壞人,壞人配壞人,不是剛好嗎?”
縈西還未回味清楚他的話,便想起來,她似乎並沒把昨天在大齊店裏所發生的事告訴他:“你怎麼知道小蔥誤會我們了?今早她在電話裏告訴你的?”
“她昨天就誤會了不是嗎,將錯就錯吧。”
“你……”
“嗯,我都說過我也是壞人,昨天我吻你的時候,角度不偏不倚,正好看見她了,所以我猜,嗬。”澤恩笑帶一抹詭譎,收了收手臂,把縈西的腰撈過來,靠他近些,“她不誤會都很難。”
原來他看到了,還……縈西挺緊脊背向後掙,口氣恨恨地,卻道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太,太,壞了。”
澤恩改變攻術,定住她,腳下動動,自己傾身,縈西無防備,那似有若無的碰觸像一隻長著小手的癢癢撓,剛一相貼,就分離,再輕輕一撩一蕩,又不見,隻會越撓越癢,越癢越撓。
搞來搞去還是拉鋸戰,縈西雖然每次都能看清對方善用的戰術和終極目標,卻到現在也沒法子克服,在想出作戰方案之前,她恐怕一直得這樣受他擺布。
澤恩此戰告捷,靠在廚房的琉璃台旁,緊緊擁著雙臂正自覺上攬他後背的縈西。
“縈西,沒吃飽。”
“不會吧,那你再吃些啊。”縈西別扭地從盤子裏夠出一片巧克力抹茶雙味餅幹塞進他嘴裏,“這個好吃。”
澤恩細細嚼幾口,咽下去:“有個人做的比這個更好吃。”
“誰啊?”縈西略有些擔心地小聲問。
“你未來婆婆,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