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袋裏混成一團,淨想些不著邊際的東西,耳邊是澤恩忘情的啾啾聲,他吸得很用力,很投入,很細致,像書寫一紙誓約,也像一句無聲的口頭允諾,舌尖敲她牙齒的時候,縈西毫無抵抗之力,開閘放舌,下一刻,任憑他鉤纏追逐,擭取她肺裏稀薄的氧氣,下顎傳來陣陣痛楚,脖子酸痛的像要斷掉,她反應了一會兒,哦,原來都是他掰的。
新郎新娘浪漫的濕吻讓試衣間裏另兩個人先是瞠目結舌,後變成口幹舌燥。
小蔥心中哀歎,終於縈西也轟轟烈烈融入閃婚洪流了,無論禦林背叛在先,還是縈西背叛在先,似乎早已不再重要,麵對此情此景,她對縈西隻有道不盡的祝福。
澤恩由野蠻鉗製她的下顎,變成溫柔捧著她媚若桃花的臉龐,雙唇緊抵著她的:“縈西,你想太多了。”扯過她的手撫在自己胸口,“你摸摸看,它是假的嗎,它在騙你嗎,它真的隻想要你一個。”
縈西的雙眼霧氣蒸騰,拖著設計繁雜的婚紗吃力轉過身,順應自己身體所願,慢慢傾倒進他的懷裏,手掌下那顆跳動的心髒,節奏強烈,每一次撞擊她的掌心都鏗鏘有力,真實的,另她觸手可及的,她即將擁有的。
“澤恩,當你有一天厭倦我的時候,請告訴我真相,別騙我行嗎?”
澤恩推開她的肩膀,雙目含水,潑光粼粼。“如果反過來是你呢?行嗎?”
縈西嫣然微笑,輕輕點頭,再次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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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一晚,小蔥和縈西來到大小齊的店裏,小蔥提議告別單身的人要請客,盡情讓眾人哀悼一下,因為又有人即將步入墳墓了。
縈西笑而不語,點頭默許。
飯吃的很暢快,席間小齊喝的有點多,迷迷糊糊拉著縈西,要她保證如果鬱澤恩婚後敢欺負她,一定得告訴他,他會讓姓鬱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縈西和另個店裏的小姑娘一起摻扶小齊到裏屋休息,自己順著後門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再從巷子裏拐到正街,坐在露天大排檔的椅子裏望天發呆。
“數到第幾顆了?”無比熟悉的聲音。
“嗯,大概才十幾顆,被你一打岔,我都忘了,十四還是十五來著?”縈西皺眉擺弄手指。
“今天是陰天,小西西。漫天也數不出十顆星星。”大齊搖搖頭起開一瓶長頸啤酒,縈西剛要也起一瓶,被他奪過去,“別喝酒了,你不是……”似有什麼話說,又咽回去,漠然開口,“明天你就有丈夫,有公婆,將來還會有小孩,再也不是當年的小西西……”
後麵的那句話氣息很弱,蚊蚋一般,像在提醒她,也像在提醒自己。大齊率先灌了一大口。
“對不起,剛才我走神了,你一問我,我就隨口一說。”縈西看著自己空空的兩手,原來她撒謊的本事這麼爛次,一眼就能被看穿,唉,她還是總是濫用拙劣的演技騙這個騙那個,其實不過是在騙自己。
“沒關係。”大齊苦苦地笑,看著她的眼神裏蘊藏著另種濃烈熾熱東西,她不敢想象的東西。
縈西沁低頭,很早以前,她就感覺到大齊對她持有僅非朋友的情懷,像親情,更像一種不可言明的依賴,現在這種模糊的感情終於有個機會將它從某個區域裏劃分出來,縈西心中安然。
良久,大齊攥緊酒瓶,定定地說:“小西西,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你說?”
大齊掀直酒瓶,咚咚咚,喉結接連上下起伏,一口口艱難地咽下啤酒,然後,好似鼓用了畢生的勇氣。“如果有一天鬱澤恩傷害到你,請你第一個想到我。”
他心中默念,始終無法說出口:“而不是投進其他男人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