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山村雖然名稱上有個‘山’字,但實際上和山沒有一點關係,也是位於平原之上,潛山村在李文村西麵,兩村相距約兩三裏,隔著大片麥田相望,是一座數十戶人家的村莊,其中李氏族人約有八戶。 ..
李冬冬便是潛山村李氏族人中混得最好一個,他二十歲便跟隨一個同村人去了京城,最初在京城酒館裏當酒保,他聰明好學,人又機靈,五年後便用攢下的錢在城外汴河碼頭邊上擺了一個茶攤。
又過幾年由茶攤變成了茶棚,一名牙人見他聰明能幹,便把女兒嫁給他,兩口子起早貪黑,苦苦經營著本生意。
不過李冬冬一心想掙大錢,便鋌而走險,拿出全部積蓄去投資私酒買賣,不料私酒被官府沒收,他也傾家蕩產,連苦心經營了七八年的茶棚也被迫典賣給了別人。
李冬冬走投無路,隻得幫嶽父跑腿,掙點辛苦錢養家,但他並不甘心失敗,眼看已經摸到門路,嶽父也同意他入行做生意,可就是沒有本錢,他隻得到處借錢,但沒人肯借這麼多錢給他,直到他遇到了李延慶。
初五一早,李大器父子便騎著毛驢,沿著田埂道向數裏外的潛山村而來,今李冬冬家請客,昨正式了請帖,李大器父子接受了邀請前來做客。
新年一過,空氣中就有了一絲暖意,覆蓋在原野上的白雪已經融化,隻有背陰處還剩下一點點,但也無力抵抗暖風的侵蝕,一縮褪去。
就連溝渠內的薄冰也開始有了消融的跡象,水麵上的薄薄一層冰已經讓人不敢踩下去。
田埂兩邊的麥田已露出了青苗,給光禿禿的田野裏披上一層淺淺的綠色,一眼望去,滿目的嫩綠色,使人眼睛不再感到枯燥,頗為賞心悅目。
李大器陰沉著臉,顯得有點不情願去赴宴,他還沒有完全消化兒子這兩給他灌輸的生意經,他是讀書人,哪裏會做什麼生意,偏偏兒子趕鴨子上架,若不是族長是這個生意的主導,他才不幹,一個月掙五六貫錢他就心滿意足了,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眼看快要到村口,李大器沒好氣道:“假如李冬冬要單獨和我談生意,我可不睬他,要談你去和他談。”
李延慶笑道:“爹爹今隻要做一件事,在一份合作契約上簽字畫押,具體族長會安排,其他爹爹就不用擔心了,吃好喝好,咱們晚上回家。”
“那你做什麼?”李大器瞪了兒子一眼問道。
李延慶拍了拍鼓鼓囊囊的書袋笑道:“我要趕功課呀!後就要開學了,我還有一大堆功課沒做呢!”
兒子頃刻間便從商場老江湖變成了真的學童,李大器雖然早已經習慣,但他有時候還是有點糊裏糊塗,他們父子之間到底是誰做主?
不多時,父子二人來到了李冬冬家,李冬冬家也修了六七間磚瓦房,村裏算是富裕人家,雖然他是三兄弟中的老,但父母卻和他住在一起,平時他在京城,父母便住在他的房子裏。
“二叔終於來了,歡迎!歡迎!”
李冬冬和老父親親自來村口迎接,雖然他父親已六十餘歲,但輩分上卻和李大器同輩,兩人稱兄道弟,一路向不遠處的家門走去。
“大侄子,給你慶弟找間屋子做功課,他再不趕完,後就要挨板子了!”
李冬冬滿臉堆笑,“二叔,看你這話的,慶弟可是童子會的魁,全縣第一,師父怎麼舍得打他的板子。”
“不打不成器,你就是時候經常被爹爹打,現在才有出息!”
李大器頗會話,得李冬冬父子眉開眼笑,四人笑笑走進院門,李大器去主堂吃茶,李冬冬卻領著李延慶去內房做功課。
找了個機會,李冬冬千恩萬謝地對李延慶表達了感激之情,要不是李延慶替他牽線搭橋,他怎麼可能得到這次翻身的機會。
雖然族長隻給了他三成的份子,但他也想通了,他給嶽父跑腿永遠隻是跑腿,他就算給嶽父賺再多的錢,也隻能得一點辛苦費。
但和族長做,他卻是東主之一,隻要生意做大,利潤的三成也足以使他財致富。
“慶弟,我昨和族長談過了,各種細節都已敲定,今就可以簽約,以後咱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李延慶翻了翻白眼,這話怎麼來著,李冬冬連忙陪笑道:“隻是和老弟開個玩笑,以後我們同舟共濟,共同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