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轟炸中國駐南聯盟大使館的事件終於慢慢地在人們的記憶中淡去了,唐家村人與亨特爾公司的合作一如既往地進行得如火如荼。那座跨山大橋的兩個巨型墩子已經建好,布什正指揮其人馬依據斜拉橋的原理緊張地忙碌著;唐曉光和他的修路大軍也如往常一樣奮戰在工地上。時間很快進入到六月份了,亨特爾放下了手頭千頭萬緒的工作,專門就其對唐家村的開發來到了這個他父親曾屠殺過中國人的地方,想與唐曉光和公氐進行一番麵對麵的磋商,以解決仍然懸而未決的問題,好為其一攬子計劃掃清障礙。然而,他準備了許久的說辭都不能最終打動唐曉光的心,還是被對方堅決而又委婉的拒絕了。這一次,他是懷著必定要草簽那份合同之心而來的,自然對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得滴水不漏。他於是祭起了最後的法寶,與布什一道去縣城找到了吉米,鼓動如簧之舌試圖勸說這位當地首腦出麵調停。
“我前一次曾把你們的意思告訴了唐曉光。可他說的也十分有道理呀。”吉米頗有些為難似地說道。
“可是,吉先生,我們的工程再有半年就會結束,我總不能等到它完工之後,再耗時去考慮合作的事吧?我是一個商人,我懂得如何才能利用好手中的每一分錢和每一個人。”亨特爾內心非常焦急,說話的時候也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理解你的處境。可是,作為一個縣委書記,在下麵的人有正當理由的前提下,我總不能逼迫他接受你的條件吧?”吉米說道。
“吉先生言重了。據我所知,貴縣在製定新的吸引外資的政策過程中,已經考慮到了這些情況,而且作過很明確的規定。我想,吉先生,在這一點上,你不可能說沒有這一回事吧?”亨特爾被吉米閃爍其辭的態度弄得大失方寸,不由得瞥了布什一眼,想起了布什曾為麵前這位人物做過的事情來,軟中帶硬地說,
“那是那是。我們做過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推說沒做過。”吉米瞪了布什一眼,很爽快地承認道。
“難道我們提出的要求不合於貴縣的政策嗎?”亨特爾開始反擊了。
“這個,應該說沒有不合符的理由。”吉米支吾道。
“那麼,請吉先生幫忙通融一下,並不會損害到你們的任何東西了。”亨特爾一擊得手,便旋即步步進逼。
“這個,應該不會。”吉米一直處於防守態勢,不得不轉換了話題:“可是,問題在於,亨特爾先生也許並不了解目前我們中國所處的客觀現實。對於下麵的事情,我們一般都放手讓他們自行處理得了。在你提不出更合適的理由的前提下,我隻能說,如果我介於了下麵的事情,結果往往會適得其反。”
亨特爾笑了:“我在貴國很多年了,聽到堂堂一級政府官員如此說話,這還是第一次。既然吉先生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再繼續懇求下去,無異於自取其辱。再見了,吉先生。不過,我還有一言相告:如果我們不再打算在唐家村投資,收回原先的計劃,那麼,據鄙人推斷,恐怕貴縣再不可能有其他人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