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大荒原,白霧繚繞,異常寂靜,聽不到生命在歌唱新的一天到到來。
清晨,大小起伏的小包連綿起伏,直到視線盡頭。
初升的晨光,仿佛是一隻充滿希望的號角,正在一遍遍地喚醒著還在孕育、或者正在茁壯成長的生命。就在緊靠野鼠王國邊境的龍鼠王國一個普通家庭裏,誕生了一個新的小生命,他的個頭小得可憐,還不到這幾隻肥頭大耳龍鼠的一隻眼睛大。這些龍鼠看著眼前這個新的生命不僅沒有心生憐憫疼愛之心,眼神中還盡射出憤怒的暴光,他們一致倡議把它扔到邊境去。
“呼呼”的—聲響劃破天空而去,接著傳來微微“吱”的一聲,小生命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那是蒼白的無助在痛罵人性的冷漠,更是對生命不平等的控訴。這個個生命還沒有控訴完,接著又是砰地一聲響,原來是一隻肥碩的胖鼠也被扔了過來,就靠著剛才那隻小野鼠身邊。這家夥的體型比小野鼠稍微大一些,全身粉嘟嘟的很是可愛,不過還是被當做了異類扔了出來。此後,兩隻被冷漠無情拋棄的小生命,相似的命運把他們緊緊地栓在了一起。
一大清早,一隻略顯老態還一瘸一拐的野鼠從包裏走了出來。別看他個頭小,渾身上下不到幾兩的貼皮鼠肉,還一身又粗又邋遢的毛發,可是嘴邊那幾根胡須倒是精神抖擻,筆直翹向兩邊,對稱分布。光看如此神光溢彩的胡須,就知他不是普通的野鼠。眾鼠給了他一外號,叫大胡須。大胡須曾是野鼠王國一名中侍衛,多年前在戰場也是叱吒風雲,威震四方。無奈在一次激烈的保衛戰役中摔斷了前腿,落下了終身殘疾,他隻得被迫退役。退役後他又不願閑著吃幹飯,便努力向上級申請給他安排差事。上級看他一份忠心,軍隊正好缺教員,就讓他做了一名教員,級別是小掌事。
教員是閑職,又因為他不僅是孤兒,還是是單身,無妻無女,家裏除了他就隻剩下寂寞和冷清。為了打發無聊的時光,他每天都會去外麵散步。他先從自己的包裏出發,向左一直繞著包莊走,中午太陽當頭時走到邊境,然後再往右走,繞一個大圈後晚上剛好回到自己的包。
今天,和往常一樣,他剛走到邊境時卻意外地發現了兩隻粉嘟嘟的小生命—一隻壯碩得出奇的胖鼠,一隻隻有小布丁大的瘦鼠,他趕忙上前去看看呢他們還有沒有生命的跡象。令他大吃一驚的是,他們也不知被扔在這裏多久了,身上除了一些輕微的刮傷外,竟然平安無事,而且呼吸很均勻,還睡得正香。
想到他自己也是孤兒,再加上一直耿懷於別人給自己起外號,麵對眼前一對奇葩野鼠,他沒有嘲笑也沒有諷刺,他隻知道這肯定是龍鼠王國的棄嬰,他就把小布丁鼠叫小丁,胖鼠就叫小壯。他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把他們裹好,裹好後就急急忙忙的回家了。
簡陋而不失莊重的小包,一張軍裝整齊的自畫像端端正正地擺在正屋最顯眼的位置,一股無形的威嚴之中隱隱約約透露出咄咄逼人之勢,這就是大胡須的包。
兩個小生命的到來,讓原本冷清的包立即充滿了生機勃勃的朝氣,他們用一雙烏黑透徹的雙眼不停地來回掃描四周,注視著這個陌生的環境同時,“吱吱”聲響也來了,不一會就此起彼伏。看著兩個這麼可愛的小生命,大胡須樂嗬嗬地笑開了懷。
突然,“吱吱”聲越來越大,兩隻小野鼠極力張大著嘴巴,仿佛在焦急的等待著他們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第一餐。
看著兩個可愛的小家夥,大胡須拿出了珍藏多年準備釀酒的黃米熬成了粥。
大胡須耐心地把黃米粥一小勺一小勺地送到他們嘴邊。大壯特別貪吃,吃到肚子滾圓時才滿意地舔去嘴巴的殘食,竟呼呼大睡起來。小丁似乎對眼前的美食不感興趣,隻吃了幾小口後就把頭扭開了。
看著兩個小家夥,他是滿臉的欣慰,心裏有說不出來的甜蜜,想著以後有了他們的作伴,下半生就不愁沒有歡樂。可是當他垂下頭看看拖殘軀孑然一身的自己時,一股腦兒的惆悵盡湧心頭。他笑自己連個伴都沒有,也沒有親生子女,更令他悲痛欲絕的是自己雖早已打通奇經八脈,曾經他也是野鼠王國獨一無二的天靈野鼠,因為那次讓他落下終身殘疾的戰爭,奇經八脈遭到了破損,兩股地靈元氣再也不能回到身體來,他永遠隻能做地靈野鼠。一想到這裏,他無限憂傷地望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