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無心,我是來謝謝你在前幾日放了我三妹。”夜未晨手間拋出了一瓶藥,甩向褚無心,“這是我替我三妹傷了你的謝禮,從今往後,我們就是敵人!”
說完,夜未晨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晨兒!”褚無心看著手心的小小藥瓶,掙紮著想要追上夜未晨,身體撕裂一般的疼痛,終於忍受不住,重重的暈了過去。
“無心!無心,你怎麼了,別嚇我啊!”紅衣女子急切驚慌的尖叫,令夜未晨離去的腳步驟然頓下。
她緩緩的回過頭,隻見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渾身鮮血滲透了衣衫,他毫無聲息的倒在地上,臉色那麼蒼白。
心,陡然一陣劇烈的疼痛。
“姑娘,可否幫我將無心扶進房內,他這麼一個大男人,我扶不動。”半跪在地上的紅衣女子忽而抬起頭,一雙含淚的媚眸楚楚可憐的看著她。
夜未晨本想甩手走人,可身體不自覺的朝褚無心走了過去,彎下腰,將昏迷的褚無心扶起,與那紅衣女子一左一右將褚無心扛回了房間。
這是夜未晨第一次進入除大哥之外的男人的臥房,環視一眼,簡單整齊,極為幹淨。
是這紅衣女子幫他整理的吧……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今年多大了?是哪家的千金?”紅衣女子一手忙不停蹄的用著濕毛巾替褚無心擦拭著臉上的灰塵,口中不忘問道。
夜未晨淡漠的麵容隱約有些浮動,並未回答紅衣女子的問題。
紅衣女子碰了個釘子,也就不再開口,繼而替褚無心擦拭著身上的血跡。
夜未晨在一旁站了許久,那紅衣女子忙裏往外,但對處理傷口方麵很是笨拙,夜未晨無奈,隻得緩緩的走進褚無心,將他手心緊緊握緊的藥瓶抽出,撕開褚無心的衣衫,一把扯過紅衣女子手中的毛巾,開始處理褚無心的傷口。
“你……”紅衣女子皺了皺眉頭,卻看夜未晨熟稔的包紮手法,這才硬生生的將不太高興的話語吞進了肚子。
“姑娘,你……對於包紮傷口這麼熟練,姑娘是醫者嗎?”
興許是屋內氣氛太過於沉重,紅衣女子忍不住開口道。
意外的,夜未晨竟然回答了她的問題:“算是吧,經常受傷,習慣了。”
“經常受傷?”紅衣女子的柳眉微微蹙起,低眸看著床上的褚無心,又看了看夜未晨,“姑娘和無心是怎麼認識的?”
夜未晨募地抬頭,冷冷的瞥了紅衣女子一眼,“我和他沒什麼關係,你不用誤會,也無需對我調查什麼,我構不成什麼威脅。”
“啊?”夜未晨的一番話,讓紅衣女子極為不解。
將最後一點傷口處理好,夜未晨擦了擦手,“一天兩次灑在傷口上,這瓶藥口服,一天三次。”
從袖口中掏出了兩瓶藥瓶,放在桌上,“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他,過不了多久,他會康複。”
普通的鞭傷褚無心隻需要兩三天便能痊愈,無奈他這次是讓神物墨月打傷的,渾身都是傷口,除了夜傾墨親自配置的上藥調和,褚無心的傷是永遠無法痊愈的。
“晨……晨兒……”
倏地,一隻手緊緊的抓住她的裙擺,破碎不堪的聲音從床上的男人口中吐出。
夜未晨扯了扯裙擺,那廝抓的很緊,她完全沒法掙脫開。
她隻得作罷,站在床邊,擰眉瞪著床上的男人,“褚無心,你是故意的吧!”
回應她的,僅僅隻是一陣極為規律的呼吸聲。
身後,紅衣女子柔聲道:“姑娘,就麻煩你幫我照顧無心了,這孩子太倔了,怎麼也不肯看大夫,既然姑娘也算是醫者,就麻煩姑娘了。”
說完,也不等夜未晨的拒絕,抱著一盆血紅的水盆快速的離開。
“他剛剛不是答應了看大夫了嗎?”
這句話才剛剛出口,紅衣女子已經閃的飛快,還順帶幫他們關上了房門。
屋內,靜悄悄,了無聲息。
夜未晨扯了扯裙擺,那廝依舊抓的很緊,她緩緩的坐在床邊,呆呆的看著床上的男人,輕歎了一口氣。
“褚無心,你到底要讓我怎麼對你才好……”
美眸落在褚無心的臉上,幽幽淡淡。
他的臉很白,連唇都蒼白如紙,一點血色也沒有。兩道劍眉微微的合攏,仿佛在睡夢中也遇到了令他煩心的事情。
修長睫毛投下一道陰影,高挺的鼻梁,薄唇微微開啟,仔細聽去,依稀能聽到他在喃喃自語:“晨兒……不要走……”
夜未晨的心,在他一聲又一聲深情低喃中,被溫暖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