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像泉水般源源不斷地侵襲著我的腦海……
“不……啊……”
頭好痛!心更痛,痛的快要裂開一樣!
我痛苦地蜷縮成一團,漸漸地又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我已經躺在公園的一張長木椅上。
又是別墅附近的那個公園,我的手提包也回到了我身邊。
我的腦袋裏一片空白,或者說,是一片昏暗!
我的身體毫發無傷地重新回到了這裏。
然而我的心,卻千瘡百孔,殘破不堪了!
我仰望著天空,感覺整個天地都在旋轉!
牧少臻,為什麼你就是當年的牧哥哥?為什麼偏偏是你?
為什麼眼睛看到的都是假象,用心感受到的都是欺瞞?
為什麼我這麼努力地去相信一個人,得到的卻是如此的傷痛?
為什麼?
為什麼啊!
淚模糊了雙眼,可卻流不下來……
一滴滴落下來的,全是我心頭的血……
熟悉的手機旋律在我耳邊無止無休地響著,直到電池被完全耗光,那鈴聲才終於消停了下來。
周圍安靜得讓人窒息。
終於,一連串淚水從我悲傷的臉上無聲地流下來了,沒有一點兒的哭聲,隻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很快,我的衣服上濕潤了一片,那深深淺淺的顏色帶著某種黑暗嘲諷的氣息衝我微笑。
我滿麵是傷,漫無目的地一個人走在路上,我不知道我還能回到哪裏去,感覺整個世界離我都那般遙遠,周圍的車輛與人群像與我隔開了一個世界。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走到深夜,走到月朗星稀,走到人群消散,走到一切寂靜,走到全身冰冷,走到感覺雙腿已經不是我的時,終於支撐不住,暈厥了過去。
“菲菲……菲菲……”
朦朧之中,我感覺自己被抱到了一張柔軟的大床上,一聲聲溫柔的呼喚自我的頭頂響起,一抹模糊不清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
是誰?
是誰在我耳邊低喃?
是誰的大手在撫過我的臉頰?
是誰的懷抱把我緊緊擁住?
是誰俯身輕啄我眼角殘留的淚痕?
是誰……是誰……
我想睜大眼睛去看清麵前的人影,但無奈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一樣……
淡淡的古龍味纏繞在我的鼻翼前,竟是那麼的熟悉。
是你……為什麼是你……
我想掙脫開那雙滾燙的手、那個溫暖的懷抱,可是全身沒有半點力氣。
黑暗侵襲,隔絕了萬物……
當明亮的陽光再次灑進臥室,微風徐徐揚起紗簾,昏睡了多時的我終於緩緩張開了眼皮。
一道刺眼的光芒隨即射入,待到視線適應了那強烈的光線後,眼前便是一張精致而完美的臉。
“菲菲,你醒了!”牧少臻坐在床邊,激動地看著我,不安的臉色終於恢複了自然。
他像平常一樣,支起我的身體,把我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上,一隻大手覆在了我的肚子上,一邊輕揉著我的肚子,一邊無奈道:“菲菲,你什麼時候才能不讓我擔心呢?都這麼大的肚子了,怎麼能一個人在外麵呆這麼久不回家呢?打你電話又為什麼不接呢?我一整晚都在找你,擔心你,你知道嗎?好不容易找到你時,你竟然一個人暈倒在路邊,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恰似以往的溫柔絮叨,此刻卻像一把利刃狠狠剜著我的心和肉。
我深呼吸,吃力地推開他,冷然道:“牧哥哥,我們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