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是夜。
一輪皎潔無垠的明月高掛天空,銀光萬丈撒入塵間,為萬物鍍上一層銀茫。
月光灑落在一幢豪華別墅二樓的梳妝台上。梳妝台前,此時一隻芊芊玉手正在一張毫無瑕疵的完美臉龐上細細描繪著。墨黑的眼影暈染之下,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透散著七分慵懶和三分妖冶,豆蔻紅的唇膏使粉嫩的唇看起來嬌豔欲滴,帶著致命的誘惑,惹人飽嚐芳澤。同色係的腮紅完美地修飾了原本有些憔悴暗沉的麵色,讓人不相信眼前的佳人連續多天每晚隻睡兩三個小時。
對著鏡子裏這張精致絕倫臉,董菲菲的嘴角不自覺地浮起一絲笑。隨後打開衣櫃,從一大堆豔麗的顏色中找出一件橘紅色的露肩連衣裙,緊貼著肌膚的款式設計使她的身姿更凹凸有致,惹人遐想。
此時腦海裏又傳來一陣又一陣動感十足的音樂,帶著強烈的催促和誘惑,菲菲不由得拎起火紅色的手提包,踏著七公分的水晶高跟鞋,匆匆地下樓了。
一分鍾後,牧家別墅停車場內開出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車子一路高速狂馳。
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四麵八方旋轉閃爍。
光怪離奇的燈光下,是喧鬧的人群,陪著勁爆動感的音樂,他們瘋狂地扭動著他們的腰肢,肆意地跳著,享受著這個夜晚。
舞池的正中間有一個橘紅色的性感身軀,此刻在搖曳的燈光下格外的引人注目,一頭海藻般漫長的波浪卷發,隨著她扭動的身姿,在空氣中劃過一個又一個優美的弧度,清香的發絲不經意間撫觸過她周圍男人們的麵龐時,似乎帶著一種另類媚惑。
身體似乎有著發泄不完的精力,不知不覺連續跳了兩個小時,直到額前晶瑩的汗珠順著白玉般的麵龐滾落至唇邊,微鹹的味道彌散直舌尖時,女人才從擁擠的人群中抽離出來。
調酒師仿佛很有默契般,給坐到吧台前的女人遞過來一杯酒紅色的液體。
女人緩緩地舉起酒杯,黑珍珠般的眼眸直直地盯著麵前酒紅色的液體,那紅色讓她想到血管裏流動的鮮血……
“Mark,這是什麼?”紅唇親啟,聲音無比慵懶。
“墮落天使。”調酒師Mark望著女人的臉,緩緩說道。
“哦。”女人細眉一挑,舉杯將這一團酒紅色一飲而盡後,隨後從吧台上站起身,結賬離去。
Mark久久地望著女人遠去的身影,陷入深思……
黑色的豪華轎車一路狂馳至停車場,猛得一個急刹車後,前車門打開,兩條白皙修長的大腿露出在車門外,隨後,一個嬌豔的身軀從車裏鑽了出來。
月色的光芒隱射在橘黃色的身影上,涼風襲來,通過皮膚毛孔吹進菲菲的身體,讓她覺得有那麼一瞬間的清涼,不過很快,風一散去,清涼亦散去,內心那種燥熱又襲上身來,不知道是從牧少臻出差的哪一天起,自己的身體總是感到這般燥熱。哪怕她曾經在蓬蓬頭下,用冷水一遍一遍地衝刷著自己的身體,也還是無法驅趕。
打開別墅大門,走上樓梯,推開臥室房門,直奔浴室。
一番洗簌之後,此時已經淩晨一點。躺在寬大的床上,閉上眼睛,然而卻久久無法入睡。腦力異常地活躍,腦海了居然有些一些曖昧的畫麵閃過。難道是少臻出差太久,自己的身體也開始想他了嗎?想到這,菲菲的臉上有著一絲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愉悅的笑。
拿出手機,毫不猶豫地撥打大洋彼岸的電話,很快電話接通,牧少臻低沉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帶著一絲慍怒:“老婆,這個時間,你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你現在忙嗎?”漫不經心地問道。
“現在不忙,但五分鍾後有個會議要開。有堅持鍛煉吧?”每次明知道答案,還是想要聽她親口告訴他。
“嗯,可能是開始鍛煉了後,我的體力變好了,最近早上可以連跑二十分鍾都不會覺得累。”菲菲自豪地回複道。
說真的,她也被自己這驕人的成績所嚇倒,這可是她打出生以來從不敢奢想的事情。
牧少臻眉頭一蹙:“老婆,鍛煉還是循序漸進、慢慢來得好,如果太急切了,反而容易放棄,知道了嗎?”
“知道了!”對於牧少臻的老生常談菲菲不耐煩地蹙起了眉頭,轉換話題道,“什麼時候回來?”
“短則一天,長則一星期。”聽到電話那頭沒有會應聲後,牧少臻爽朗地笑道,“怎麼?想老公了嗎?”
“哪有?”
“口是心非的女人,承認想你老公有這麼難嗎?嗯……如果你承認,我就盡快回來……”牧少臻在電話那頭雅痞地笑道。
倏然地,耳畔邊仿佛又有了那種男人竊笑的聲音,而菲菲也跟著不知不覺地媚笑著道:“我想你了……”
五分鍾後,電話掛斷,菲菲依然沒有絲毫睡意。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等待著睡意的來襲。時間就這樣一分分地過去,床上的人兒,則從左邊翻到右邊,又從右邊翻到左邊,一整晚,反反複複了幾百次,終究還是沒辦法入睡……
當光亮劃破天際,宣告著黎明的到來時,菲菲終於如釋重負般地從床上坐起來。
這是誰?是我嗎?
望著浴室的鏡子裏的這一個麵色憔悴,眼袋微腫的女人,菲菲不禁懷疑道。
怎麼牧少臻不在身邊,自己就又開始失眠了呢?
什麼時候,牧少臻在自己的心裏有了如此舉足輕重的地位了?對著鏡子,菲菲不禁啞然一笑。
浴室裏出來後,換上一套運動裝,菲菲開始在別墅周圍慢跑起來。
想不到,一夜的未睡,居然絲毫沒有影響自己的體力,菲菲覺得自己的身體此刻就仿佛一台永動機,即便不給它吃飯,它也能永遠不停地運動下去一般。如果不是想到牧少臻昨晚的告誡,她今天說不定會順著身體跑上半個小時。
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滴,像掉線的珍珠般流了下來。在這已經轉涼的秋日,這些天流的汗,比她平時一年流的還要多。
菲菲拿出幹幹的白毛巾擦拭了自己一把後,便小跑著回家。
張嫂從廚房裏端出一碗熱騰騰的小黃米粥來到餐桌,放到菲菲跟前:“太太,你的小黃米粥。”
菲菲拿起調羹舀了一小勺,放到嘴裏,忽然覺得舌頭像火一樣地燙,趕緊把嘴裏的粥吐到了桌子上,蹙起了眉,對張嫂責怪道:“怎麼這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