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已是歸心似箭,擔心爹爹經不起折磨挨打,絲毫不敢耽擱,雖說又是一次徹夜未歸,卻是來不及回家稟告娘親,而是帶著陸昭一行人直奔縣令府。
那縣令杜起正在升堂審理這件案子,對蘇梨的父親也確實用了酷刑。蘇父昨日已經挨那杜家大少爺的一頓折磨,此時跪在朝堂之上已是奄奄一息。
“你是召還是不召?!”杜起厲聲問道,瞪著蘇渙,已是沒有了耐心。
“草民沒有什麼可召的。。。草民是被冤枉的,還請大人。。。請大人明察,還草民公道。。。”蘇渙無力道,聲音極其細小,且時而斷斷續續,看樣子身體已是十分的虛弱。
“好啊,還是一身硬骨頭,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能有多硬!給我用刑。。。繼續用刑!”杜起怒道,用手指著蘇渙,連聲音也似是有些發抖。
“啊。。。啊。。。”說話間又傳來了幾聲慘叫,悲鳴不止。。。
“住手。。。”
伴著一聲短喝,止住了用刑的幾個侍衛,蘇梨和陸昭一起闖進了朝堂之上。來得還算及時,若是再稍微遲一刻,恐怕蘇父已是一命嗚呼了。。。
蘇梨連忙跑到蘇父身邊,小心照顧著。可蘇父已被折磨的狼狽不堪,幾乎失去了知覺,周圍的斑斑血跡,讓人不忍直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數十處,著實淒慘可憐。
蘇梨不忍看下去,心中一酸,眼淚卻像是決口的瀑布,止也止不住的流。。。。。。
“爹爹。。。爹爹。。。”蘇梨輕輕的喚了兩聲,卻在張口的瞬間,淚又不自覺的流了下來,錐心般刺痛,卻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反而是蘇渙,被蘇梨喚醒之後,卻是強忍著痛,勉強擠出一個淒苦的微笑,讓蘇梨安心,斷斷續續道:“爹爹沒事。。。不要哭了!”
隻這幾個字,蘇梨又淚流不止,仿佛要把這一世的眼淚都哭幹了。。。
許久,蘇梨從牙縫間擠出幾個字,因為心痛,說的並不十分清楚,卻道:“爹爹,是阿梨來晚了。。。讓您受苦了。。。”
蘇渙嘴角邊苦笑著,用力搖搖頭,隨後便又沒了知覺。。。
杜縣令見陸昭來了,著實吃了一驚,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陸召他當然認識,是陸將軍身邊的副將,隻是,他沒想到事情竟然傳的這麼快,已經到了陸將軍的耳朵裏!他原本想把罪責怪在蘇大夫身上,然後封鎖消息,隻對陸將軍說是大夫人忽然得了一場重病,被蘇大夫誤診這才不幸離世的,卻沒想到,這才兩日的功夫,陸將軍就派了自己的親信過來,這事情實在是難辦了。。。。。。
“杜大人,我奉將軍之命特來聽審,這是將軍的寶劍,見劍如見人!杜大人定要公正審理,不得徇私舞弊才是!”陸昭說著,拿著那把曠世寶劍在杜起麵前晃了三晃,頓時寒光閃爍,晃得杜起睜不開眼睛,隨後站在一旁準備聽審。
頃刻間,那杜起的頭上已是見了微微細汗。
“杜大人,你根本就沒有證據證明是我爹爹下的毒,卻為何對他用刑!難道是想屈打成招嗎?”蘇梨瞪著眼睛盯著杜縣令,眼神如閃電般凜冽,似是窺到了他的心裏。
“大膽刁民,竟敢指責本官?這犯人狡猾的很,不用刑如何招供?”他卻在強詞奪理,戰戰兢兢反而指責蘇梨。
“如果用刑才能招供,那你應該對你的二夫人和兒子用刑!是他們下的毒,害死了大夫人!”蘇梨說著,目光如炬,從容不迫中滿是悲憤之色,絲毫沒有懼色。
隨後從懷中拿出了那顆被絲帕包裹的銀珠子,又將那晚二夫人和大少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複述下來,等著杜縣令定奪。
杜縣令聽了,卻是皺緊了眉頭,偷眼看了一眼陸昭,見他手中的劍明亮晃眼,已是嚇得渾身發著抖,用絲帕直擦頭上的汗珠。正在為難之際,門外忽然有侍衛進來稟告,說是找到了重要的證人。
說話間已將兩個布袋推了進來,又將一張畫了押的陳詞呈了上來,遞到杜縣令的手上。
那袋口紮的嚴實,被丟在公堂之上時,還在慢慢的蠕動,很是驚慌的樣子。
蘇梨正覺得奇怪,其他人也是絲毫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杜縣令也是意外,衝身邊兩個侍衛一使眼色,示意他們過去看看。
那兩個侍衛便小心的湊過去,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將口袋打開之時,裏麵竟鑽出兩個活人來,已是嚇得渾身發抖,頭發散落,衣衫不整,實在是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