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做生意的,都是講究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這龜/公並沒有因為江小湖一身粗衣布衫就看不起人。須知道江湖中有怪癖的人多了去了,就是大街上的叫花子,身後還有整個丐幫呢。
人在江湖飄啊,眼睛看到的,跟你嘴裏說的,絕對不能是一回事兒。
江小湖正在為難呢,自己是進去呢還是進去呢還是進去呢。好像大姑娘逛妓院有點不太好,不過大芹菜臨走前故意安排這一折,肯定是有目的啊。
正猶豫不決呢,這人就過來笑著請自己挪步了。江小湖打量著眼前咪咪笑的龜/公,清脆的聲音脫口而出,“有沒有一個叫秦采的姑娘訂了一桌飯?”
那龜/公一愣,看著江小湖的樣子不像是隨便說說,忙說道:“您稍等,小的去問問。”
江小湖點點頭,笑眯眯的說道:“去吧去吧,我在這裏等著。”
那龜/公立刻就轉身一溜小跑著走了,江小湖站在醉宵樓前的大道上,還真遇到不少熟麵孔,前幾個月還對她打打殺殺的,現在瞧著她就跟看到空氣了呢。
江小湖嘖嘖兩聲,這年頭人臉變得比天還快。摸摸胸口的傷,還是變的快一點好。江小湖的兩件寶貝並沒有帶在身上,她又不是傻子,帶在身上死得快啊。
正發呆呢,那龜/公笑眯眯地跑了出來,“您是將姑娘吧?是有位秦姑娘為您定了一個包廂,點了一桌子菜,請您隨小的來。”
江小湖抽抽嘴巴,大芹菜真是會挑地方。不過秉著浪費可恥的原則,那就走一趟吧。
醉宵樓不愧是本地最大的青樓,描金彩柱,紗帳飄飄,行走其間,隻見美人穿行衣袂飄飄,絲竹悅耳笙簫齊鳴。難怪男人都愛這銷金窟,果然是個極為享受的地方。
不過見過了弄蕭樓的排場,這醉宵樓江小湖還真看不上眼。整個醉宵樓是個環形,中間是個極大地空場地,中間搭一高台,台下放著無數的桌椅板凳,大廳足足能容下數百人。兩邊樓上全是小包廂,每一個小包廂都有一個巨大的窗戶,窗戶上擋著柔軟清透數層簾幕,既隱秘又方便。
江小湖被領到的就是二樓的一個小包廂,裏麵不大,一張桌子,四把椅子,一架屏風,一張軟榻,但是件件還算精致,屋子裏也沒有低俗的脂粉氣,倒是花香氣濃,江小湖基本算是滿意了。
“客官請稍等,飯菜一會兒就上來。”那龜/公笑著說道,請江小湖坐下後,滿臉的諂媚,“每到晚上我們醉宵樓都會有一個競技台。院裏的姑娘會根據客人的點名上台獻藝,姑娘倒是可以瞧著一樂。”
江小湖撲哧一笑,這個龜/公倒是會說話,知道女人沒有嫖女人的道理,看著取樂還是可以的。不過這個點名獻藝倒是有些意思,便好奇地問道:“點名獻藝有什麼說法沒有?”
看著江小湖這般詢問,那龜/公立刻笑眯眯的說道:“是這麼回事,咱們園子裏凡是紅牌榜上的姑娘,都是能被客人點名的,誰的名牌前點名牌多,誰就能上台獻藝。每天會有三位姑娘上台,這三位姑娘會根據客人的賞金多少而排名,賞金最多的,便是當天的花魁。誰出的銀子最多,當天便能成為花魁的入幕之賓。”
江小湖的小腦袋有些打結,這七裏拐彎的規矩可真多。不過最後的目的還不就是為了多賺些銀子,這點子倒也新鮮,滿足了男人的欲望,既彰顯了財力又能抱得美人被人羨慕,嘖嘖想出這主意的是個厲害的。
江小湖拿出一錠銀子賞給那龜/公,笑眯眯的問道:“最近你們這裏有什麼威名赫赫的大人物出手包下哪位姑娘嗎?”
龜/公瞧著這麼一大錠銀子足足有二十兩,臉上笑的跟菊花似的,忙說道:“自然是有的,咱們園子裏的豔色姑娘已經連續一月被重月宮的少宮主捧上花魁的位置,這可是名動武林的事情。不少人為了瞧龍少宮主一眼,都擠破了頭進來呢。”
江小湖手裏的扇子一下子斷成兩截,這哢啪一聲脆響,嚇得那龜/公心頭一跳,一時不敢言語。
豔色?江小湖半眯了眸,難怪大芹菜這樣處心積慮的讓她來醉宵樓呢,感情在這裏等著她呢。江小湖冷哼一聲,怪不得最近龍飛寒不粘著自己了,感情是喜新厭舊了。
明明是該開心的事情,怎麼覺得心裏堵堵的。
那龜/公看著江小湖一下子陰沉的臉,不曉得哪裏得罪了她,正惴惴不安,就聽到江小湖問道:“你幫我去做件事情。”
“姑娘您吩咐。”那龜/公看著江小湖出手闊綽,知道這也是位不能得罪的主,越發的卑微了些。
江小湖半眯著眸,手指輕輕的敲著桌子,“這裏可有金家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