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春暖隨風遞溫情,卻問烽火是何因(1 / 2)

“我若看不出你與王清是單純的友情,還如何能夠在朝堂之上摸爬滾打這些年?人家都說隻有掌握權謀,才是必勝之道,而我卻認為,官場之不敗不在權謀而在人心,隻有讀的懂人心,才能看清一切!”阮鬱說這話時,雖然是輕鬆隨意,但小小也明白,這背後必然是經曆過漫長的曲折與冷眼,這樣的成熟,果真是來之不易。

“我這些年,真正佩服過的人,先帝算一個,我舅舅算一個,近年來蕭衍也算一個,這三人都是有著治國平天下之才,也都是擁有卓越功勳。而王清,卻是我佩服的第四人。”阮鬱臨湖而立,發隨風擺,慢條斯理的說道。

小小問道:“我到是想聽聽,與你不過數麵之緣的王清,如何能成為你所佩服的人?”阮鬱展開嘴角,微微一笑,目視前方,說道:“這前三人,雖都是當世之英雄,卻始終都是有著自己的欲望,跳不開名與利的攪擾,或為自我實現,或為壯誌淩雲,其根源皆在於世,現在想想,我也是如此,可我為官不為名利,隻為指點江山!我也算是閱人無數,唯獨是王清,心中全無名利,瀟灑自來,瀟灑而去,否則以他之才,如今極有可能與我在朝堂並肩而立。他雖不言,我也知他留任錢塘非為官位,必有內情。都說這魏晉之文人皆號仕隱,可真正能將仕途之隱做到及至的,我想也隻有王清了。”

阮鬱停了停,又轉頭看向小小,深深的說了句:“但凡有著自我人格之士,必是入世而生有所樹立,他們必然也能夠在史書上留下一筆,然而高潔如王清,卻不會有這一筆,憑這份浩蕩胸襟,足令我拜服。”

想不到阮鬱的視人之明竟到了如此透徹的地步,念此,小小也寬心起來,卻不是為了阮鬱的理解,而是王清選擇留在此地是正確的,阮鬱忽略了一點,王清確有驚世之才,卻無厚實的背景,不同於阮鬱可以在齊武帝的庇佑下一步一步紮穩腳跟,他若留在朝廷,必須經曆種種小人的排擠,那決不是有才能便能夠應對的,隻怕還未實現自己的價值,便已經深受其害了。

二人走進庭院之中,便發現萍兒正與蕭幻說著許多生活趣事,聽的蕭幻喜笑顏開,連聲叫好。小小湊到阮鬱旁輕說著:“還好幻兒來了,不然我真不知該如何才能讓萍兒回到過去的自己。”阮鬱笑道:“幻兒就是有這樣的能力,給他人帶來快樂。

“我把家裏的所有酒都藏在地窖中,鑰匙隨時帶在身上,有一天他實在是想喝酒,竟跑到我麵前來像個孩童一般的撒嬌,當時真是笑死我了!”萍兒滿是笑意的說著,蕭幻拍桌笑道:“想不到謝眺還會如此可愛,這實在是我聽過的最好玩的事了!”

“玄暉要是知道你們兩這麼說他,他非氣死不可。”小小笑著與阮鬱走進院中,二人見著,方起了身,卻仍是憋著笑意。萍兒挪步來到小小身旁,挽過小小的手,撅著嘴道了聲:“小姐,你是不知道,玄暉在朝堂之上有多拗,虧得蕭王爺保著他,不然都不知得罪多少人了。”

小小拍了拍萍兒的手背,說道:“他若不拗,便不是謝眺了!”阮鬱坐在石凳上道了句:“舅舅正是喜歡他說真話的性格,才會如此厚待他!”小小一麵應著,一麵想:欣賞確實是有幾分,可是若始終說真話,有能保幾次不說錯話呢?蕭鸞之所以如此,最大的原因還是在為自己的以後打算,若得到謝眺的支持,便是得到了南齊文人的支持,這股力量可是不可小視。

蕭幻朝著小小使了個眼神,笑問:“姐姐,王清呢,他怎麼沒和你一起來?”小小道:“人家可是這的父母官,總得辦差吧,哪能隨時來我這呢?”蕭幻埋怨道:“才喝了一夜酒,他竟能有精力做事,表哥,就這股勁,你也要自歎不如了吧!”

阮鬱翻開石桌上的杯子,倒了杯茶,連聲道著:“是,是,是!”。隨後便笑著遞給蕭幻,“我看你是酒勁未退,快解解吧!”

雨滴打在芭蕉葉上,提醒著時光的流逝,雨中看著錢塘,與一年之前無異,不同卻是少了絲熟悉的音律。三月,就這麼無聲無息的來了,草色漸濃,花容正好,江南的初春如同換上了新衣的美人,紛華絕代,予人間以清麗。

雨過之後,便是萬裏豔陽,小小與阮鬱,蕭幻王清一同來到城東的一片開闊地上,期間傾覆的嫩草著實令人感受到春的氣息。

小小與蕭幻坐在草地上看著遠方的山景,隻聽的蕭幻暢快的道了聲:“真是太美好了,我從來都沒有嚐試過用這樣的方式擁抱春天。”小小一心想著讓蕭幻快快樂樂的生活這一段時日,見她如此滿足,便也歡欣十足,“是呀,藍天白雲,青山草原,最是自由!”

蕭幻起身蹲下看著停留在綠草上的蜻蜓,方要伸手去觸碰,蜻蜓便從容飛走了,她也不因此追去尋找,而是在原地場開雙臂,閉上雙眼,微台著頭深深一呼吸,感受著江南三月的一切。隨後便是一陣燦爛輕快的笑聲,似乎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了她笑容之下的陪襯,若問三月什麼最美,小小定覺得是蕭幻如樂章般動容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