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琦望著高出她一頭多的姐姐,明知道,論力氣,自己沒有姐姐的力氣大;論理論,自己沒有姐姐的嘴巴巧。袁琦從小到大,無論和姐姐發生過多少次衝突,隻要姐姐衝她一瞪眼,她立馬像耗子見了貓似的沒了骨頭,連大氣也不敢喘,那還敢以理抗爭。可是今天,姐姐真的把她氣瘋了,失去理智的袁琦,已經對姐姐的瞪眼免疫了。袁瑩花了她的酸棗錢,就等於打碎了她的夢想;沒有了夢想,沒有了希望,她今天就是豁出自己這條小命,也要向姐姐討回一個公道,她就不信,有理的她就和姐姐講不出來一個理來,她的爸爸、娘眼見著她的酸棗錢被姐姐花了,他們就不說一句公道話。
袁琦把一雙瘦小的手,攥成一對小鐵拳,上前幾步,鼓足勇氣仰首瞪著姐姐指責道:“誰讓你給我買鉛筆、橡皮了,誰讓你用我的錢買絲巾了?賣酸棗的錢,我留著買小豬呢。”
袁瑩聽了妹妹的話,仰頭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她邊擦著眼淚,邊譏笑妹妹說:“別做夢了,四塊多錢就能買一頭小豬,買一根豬尾巴還差不多!”
袁琦一聽那四筐酸棗賣了四塊多錢,更是心疼得要死,要知道這四塊錢,可是她平生第一次自己掙得錢,這筆錢就好像的命根子。
袁琦心急地吼道:“不夠買一頭小豬,總夠買四隻小白兔了吧?你把沙巾退掉,把錢還給我,好嗎?等我把豬賣了,別說你想要紗巾,你就是想要棉猴,我都給你買,好不好,大姐?”
“別做夢了!買的東西怎麼退?!再說了,那點錢不夠買豬,就是夠買幾隻兔子,你把兔子放哪呀?有兔窩嗎?”袁瑩憑著自己不爛的三寸之舌,再挖空心思的砸爛袁琦的美夢。
“用你管,把錢還我!你還不還?”袁琦見姐姐霸占她的酸棗錢心意已決,發出最後通牒的逼問道。
“不還,不還,就不還!你敢把我怎麼樣?!”袁瑩也不示弱,趾高氣揚的逼近妹妹一步回絕道。
袁琦麵對胡攪蠻纏一點都不講理的姐姐,怒發衝冠,她像一隻饑餓的老鷹,張開雙臂凶猛地撲向姐姐,用她那雙堅硬的利爪,又快又狠地向姐姐的臉上、脖子上抓去,頃刻間姐姐的臉上、脖子上多了一道道、一條條傷痕。從小嬌生慣養的袁瑩,那受過這般的氣,她被妹妹突如其來的攻擊嚇蒙了,臉上、脖子上的傷痛讓她馬上醒悟過來,氣得她把牙咬得咯嘣咯嘣直響,狠勁地踢了袁琦兩腳,然後用勁把妹妹騎在身下,雙手左右開弓捶打在妹妹的身上。
袁琦被姐姐按在身下,手腳不能動,硬拚命掙開右手,拽過姐姐的一條腿就咬。
“爸爸——娘!救——命——啊!袁琦吃人啦!疼死我啦!”袁瑩的大腿被袁琦咬住,疼得她拚命的大喊,向爸爸媽媽求救。
張玉蘭正在喂三女兒奶,突然聽到袁瑩的呼救聲,不知道剛還爭吵的兩個寶貝女兒,怎麼轉眼之間就打成一團了,她急忙求援道:“嘿——你兩個寶貝女兒打起來了,還不快來拉架?!”
田虹聽到妻子、女兒的呼救聲,急忙從裏屋跑出來,見袁瑩的臉上、脖子上血淋淋的滿是抓傷,袁琦被姐姐壓在身下,不知道傷勢如何,但見大女兒雙手還在不停地捶打著二女兒,他上前一步,把袁瑩從袁琦的身上推開,見袁琦還在死咬著姐姐的腿不放,他大聲地怒斥道:“還不鬆口,成何體統!氣死老子了!她是你姐姐,又不是你的仇人,你怎麼忍心下這麼黑的手!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袁琦有生以來,第一次頂撞爸爸道:“我沒有她這樣的姐姐!”
袁琦轉身指著姐姐罵道:“你臭美、你愛顯擺、你會拍馬屁,你有本事自己到大山上去摘呀?我辛辛苦苦摘的酸棗,一心一意地等賣了錢,好買一頭小花豬,若不夠買一頭小花豬,就買四隻小白兔,可是你竟為了臭美買了沙巾。”
袁瑩捂著半拉傷臉,強詞奪理道:“我還給爸爸買兩盒煙哪,你怎麼不向爸爸要錢!”
袁琦麵對胡攪蠻纏的姐姐,氣得她有理也無處辯,她知道爸爸、娘從小就偏向姐姐,他們對自己是有理三扁擔,沒理是扁擔三,左右她是個背興鬼。欲知如此,袁琦也懶得和姐姐分辯,她突然奔向姐姐,猛地把姐姐脖子上的沙巾拽下來,順手從炕席底下拿過剪子,哢嚓哢嚓幾剪子,就把一條嶄新的沙巾,剪得麵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