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人家跟你討教,你到拿人家逗樂兒玩,就知道俺在你的心裏永遠是個魔,而姐姐在你的心裏永遠是個仙!既然如此,我要理你!

田虹自踢了袁琦那一腳後,袁琦每次見了爸爸都是愛答不理的,如果走個對麵躲閃不急,非得說話,她也把那句話簡化到再也不能簡化了為止。田虹為了改善這種尷尬的父女關係,絞盡腦汁才想出一個好辦法。每年過春節的時候,田虹發給孩子們壓歲錢,都是等孩子們一起床問完了“爸爸過年好”,每人發給一張兩毛錢的毛票。今年他特意到供銷社換了兩塊錢的硬幣,他想袁琦既然為了錢和姐姐打架,那麼他就用錢改善父女關係好了。他想:一個小孩子,好糊弄,用不了幾個硬幣就把她哄好了。

大年初一,三個會說話的孩子一起床,都先後問了“爸爸、娘過年好”,問完了好都等著爸爸、娘給壓歲錢,田虹手裏攥著一把硬幣,把三個孩子叫到炕桌前圍坐著說:“今年過年,是咱們分家的第一個年頭,萬事從頭起,咱們今年發壓歲錢,要搞一個小革新。我手裏有兩塊錢的鋼崩,不多不少整整四十個,你們三個人,誰叫一聲‘爸爸過年好’,我就給誰一個鋼崩,誰叫得越多,誰就得的鋼崩越多,從現在開始。”

袁琦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孩子,她一聽爸爸的話,就知道是針對她來的,她輕輕地撇了撇嘴,心裏道:不就覺得給我兩毛錢憋嗎?先憋就別給,出什麼妖蛾子騙人,誰稀罕你的臭錢,誰愛問誰問去,我就是不問你。想要錢,我自己長著手,自己掙去,省得花你的錢,受你的編排。你不就是想用這種方式多給姐姐點錢嗎?那你都給她好了!

袁琦拿定了主意,聲不吭地坐在炕桌前,眼見著姐姐左一聲“爸爸過年好”,右一聲“爸爸過年好”,爸爸手裏的大鋼崩,像變魔術似的飛進了姐姐的褲兜兒裏,隻有少部分被弟弟“叫去”。田虹眼見著手裏的硬幣快發完了,而袁琦卻一句也沒有叫他,田虹微笑地用眼角鼓勵袁琦叫,袁琦見了慢慢地把頭低下,不願迎視爸爸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田虹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把張玉蘭也叫到炕桌前,開始宣布新的遊戲規則:“現在讓你娘出謎語,誰猜到了,就給誰一毛錢。”

張玉蘭望著三個孩子,生怕他們聽不清楚,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石頭山,石頭地,走一天出不去。這個東西,村村都用。”

三個孩子搖頭擺尾地開始冥思苦想,袁琦首先猜到是“碾子”。田虹守承諾地笑著把一毛錢送到袁琦的手裏。張玉蘭又接著說第二個謎語:“又圓又扁拿手掐,滿天星星掉雪花。這個東西家家都有。”

袁琦又是最先猜出來的是“籮子”。田虹又給袁琦一毛錢。張玉蘭又接著說:“一個大馬,四個大爪,嘴裏吞人,肚裏說話。”袁琦還沒等張玉蘭說完,就搶著說:“是房子”。

田虹把最後一毛錢給了袁琦說:“袁琦,你很聰明。但是咱們現在就數一數,是憑著你的聰明掙錢多哪,還是你姐姐順情問爸爸過年好掙錢多。你姐姐不到十分鍾,掙了一塊三毛錢,比你一天摘酸棗掙的錢還多。你也長著一張嘴,你那張嘴不是隻為吃飯長的。古今中外,哪一個成大器的人,不是玲牙利齒、能言善辯;古今中外的成功之士,那個不是能伸能曲,一個小肚雞腸的人,這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麼出息。韓信為了留得青山在,受跨下之辱,最後成了率領三軍的大元帥、三齊王;三國時的諸葛亮,為連吳抗操,到東吳舌戰群儒,最後幫助劉備打下三分之一的天下;當代的周*總理,以超人的口才,通過外交手段,讓世界各國了解中國國情,從而讓中華民族在世界上樹立了大國強盛的偉大形象;《沙家浜》裏的阿慶嫂,憑著一張巧嘴,左右逢圓,做著一個雙重身分的女老板;老人們常說:好馬長在腿上,好人長在嘴上;父打子不羞,官打民不羞。我是你爸爸,你沒出息,爸爸就得管你,你怎麼能和爸爸記小仇哪。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不管你們多大,隻要沒出息,爸爸一樣拍打你們!我絕不讓你們走在前邊,後邊就有人戳我的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