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是縣長,你就是你,我就是我!老爺的官也不是白來的,他是把腦袋掖在褲腰帶上打出來的,他的老本得由他來吃,你要想吃老本,就要靠自己年輕的時候去拚搏、去創造、去開創一個美好的人生未來,等你老了,才有資本去享受,吃你的老本。為人處世講究的是:有理走遍天下,沒理寸步難行。不能因為你吳英麗是縣長的女兒,就高人一等,處處拔尖,處處都得別人捧著、讓著,她田袁琦也是一個有獨立人格的人,她為人正直、豪爽,從不喜歡阿諛奉承,溜須拍馬。
吳英麗,今天咱們隻是初次交鋒,不必把關係搞得太尷尬,今後有的是時間和你較量,我就不信改不了你大小姐的臭脾氣,哼!
袁琦微笑的對吳英麗說:“吳姐姐,你陪了王姐姐一夜床了,一定非常的困倦,廠長給我們全廠職工放兩天的假,我也沒什麼事,就讓我來陪王姐姐吧,你回家休息去吧!”吳英麗在家裏是大小姐一個,那幹過陪床的辛苦活,現在有袁琦願意替換她,巴不得馬上就走,她不好意思的笑著瞟了王寧一眼,王寧虛弱的衝她說:“你回家去休息吧,我輸完這瓶液就出院,有小琦陪我就行了。”
王寧打開宿舍的房門,把鎖和鑰匙隨手放在窗台上,袁琦見了,就把鎖鎖在門環上,把鑰匙拔出來,攥在自己的手心裏,心想:這把鑰匙對王寧來說,也許沒什麼,但對自己來說,它就是開啟她通向避風港灣的門鎖,如果沒有這把鑰匙,她就會時常漂泊在外,沒有歸宿。她現在的精疲力竭,大夜戰結束後一直得不到精力的補充,不就是因為沒有它嗎?一想到這兒,她就豁出去了,不管王寧是否能達成她的心願,她都要勇敢的嚐試一下,她深信自己真心誠意的對待王寧,在醫院陪床的時候,她不怕髒、不怕累,把王寧的血內褲全都給她洗淨了,出院時又是她頂著刺骨的寒風,硬是咬著牙,騎自行把她帶回宿舍,難道這麼多辛苦的付出,真誠的厚愛,還換不回來一把王寧舉手之勞可得的鑰匙嗎?
袁琦笑著對王寧說:“王姐姐,把你的鑰匙送給我吧?你和吳英麗好,你向她要鑰匙,她會聽你的,準給你的。”
王寧爬上床,鑽進被窩裏麵,凍得嘴唇發紫,含混不清的說:“行。”
連續22小時沒有合眼的袁琦,如今已經如願的得到她夢寐以求的宿舍鑰匙,她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鑽進被窩裏麵好好的睡上一覺。但是天不隨人願,被窩裏冷得像一個冰窖,凍得袁琦肌肉痙攣,全身篩糠,她翻身麵對王寧,見她五官扭曲,痛苦難忍,就問她:“王姐姐,你是不是又肚疼了?”
“恩。”王寧痛苦萬分的從鼻子裏哼一聲。
“你準是凍的。聽娘說,女人來月經,最怕受寒,這麼冷的天,咱們屋裏為什麼不升煤火哪?不是有土爐子嗎?”袁琦不解的問。
“別提了,我和小麗誰都不會收拾煤火,去年一冬,我們是天天升煤火,天天滅,弄得屋裏每天都煙熏火燎的,髒死人了。今年小麗說,不到最冷天,我們就不升煤火了。”王寧不好意思地說。
唉!看來她田袁琦天生就是受累的命呀!老人們常說:“巧人是笨人的奴才。”看來這一冬的煤火隻有她來管理了,誰叫她是個大能人哪,俗話說:能者多勞,巧人是笨人的奴才嘛。唉,她怎麼就這麼命苦,想睡一個安穩的覺都這麼的難哪?難道工人階級的生活就是這麼的辛苦嗎?如果今後一直都這樣的工作、生活,她能適應嗎?有時間我得給大姐寫一封信,告訴她家裏近來的狀況,還有讓她也知道我如今也當上工人啦。
大姐:你好!好久沒給你去信了,你那裏一切都好吧?
大姐,昨天我回家,差點沒讓二叔把我給氣死!你不知道,二叔他竟給你說了一個醜陋無比的惡心男人,那個男人25歲,瘦小枯幹,脖子上長了好多的疥瘡,眉毛光禿禿的,看不見幾根毛錐,頭發稀疏的露出頭頂,嘴巴凸起能拴一頭騾子,右嘴唇下邊的黑痣上,四周長了二寸多長的黑毛,嗬嗬,大姐,他可像《智取威虎山》裏的一撮毛了,就差沒有戴狐狸皮帽子,嗬嗬。他是造紙廠的工人,主管收購造紙的原材料,那可是一個為人的肥差,隻要他的筆杆子一搖,想給誰寫多少,就寫多少,聽二叔說,上次二叔去賣玉米秸的時候,那個男人就多給二叔記了二百斤,二叔就為這點便宜,就把你許配給他?!沒良心的二叔,他怎能這樣的對你,真是快把我給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