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琦感慨地說:“以前,我隻知道張友學是一個無知的人,卻不知道他還是一個無恥的人。盛麗,自從媽進了祁家門的那天開始,媽就是你的親媽,姐姐、妹妹、弟弟就是你的親人。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為什麼不早說。如果我們早知道了,就大姐一個人也會把他們家罵得狗血噴頭,為你出了這口惡氣!
“盛麗,我不明白,你一個大學生,一個醫生,每月掙的錢比張友學多,學曆比張友學高,長得比他強,你為什麼要嫁給他?他們憑什麼要欺負你,你為什麼要受他們的氣?!現在是什麼年代了,你還要容忍他們的踐踏,忍受他們的侮辱。不管他們家有多少間房,你隻睡一張床,反而那麼大的房間,都要你一個人打掃一遍,她尤翠蓮憑什麼讓你伺候她,她現在身體健壯,不缺胳膊不少腿,就等兒媳婦伺候了。小麗,你出去打聽打聽,現在那個婆婆不怕媳婦,那個婆婆不是伺候兒媳婦,恐怕天底下就你一個軟棉花捏的傻女人,還讓老婆子騎在兒媳婦頭上拉屎撒尿!”
緣分乃是上天注定,大千世界,芸芸眾生,能夠相遇、相識、相愛、相聚、相守,這一切的一切上天早已注定;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識;沒有緣分的人,不管你怎樣想相聚在一起,但上蒼總會給你製造這樣和那樣的麻煩,陰差陽錯讓他們無法在一起。看來洪陽和張玉蘭並沒有這份緣分,而盛麗的女兒張昕才有和張玉蘭這份緣分,所以袁琦不得不非常沮喪地抱著孩子,坐在洪厚德的自行車上,中午連飯也沒有在娘家吃,唉聲歎氣地又急著趕回家想辦法給洪陽找去處。
天無絕人之路!在上蒼給你關上一扇窗的同時,又給你打開了另一扇門!袁琦怎麼都沒有想到,在他們最絕望的時候,天上掉下來個親姐姐。洪厚德的姐姐洪厚賢和他姐夫探親回家,站在袁琦家門口等候他們很久了。洪厚賢一見到洪陽喜歡得不得了,抱在懷裏愛不釋手,把洪陽高舉放下,逗得洪陽咯咯的歡笑,洪厚賢也笑得滿臉都是幸福的花兒。袁琦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洪陽第一次見到大姑,難道就一點也不懼生,看來血緣親近的人,第一眼相見就有眼緣。
老人們常說:“姑舅親,輩輩親,砸碎了骨頭還連著筋;兩姨親,不算親,死了姨娘,斷了根。”今天袁琦確實親眼目睹了這一激蕩人心的場景,真是太神奇了,不信都不行。
洪厚賢是洪厚德同父異母的姐姐,她媽生洪厚賢時難產而死。洪厚賢比洪厚德大十八歲,在洪厚德的心理,姐姐一直就像媽媽一樣的照顧他,他經常給袁琦講一些以前他姐姐的故事,說她姐姐當老師的時候,經常把他帶在身邊,他姐姐上課的時候,就給他找一個座位,讓他安靜地坐在教室裏聽講,晚上去看電影,也帶著他去看,家裏有什麼好吃的,也都搶著給他吃。厚德說姐姐年輕時長得特別的漂亮,隻是牙齒有些黃。就因為洪厚德說的這句話,袁琦心裏一直糾結著,她好怕自己的女兒長大以後滿嘴黃牙。因為袁琦他們現在生活的地區,水質含氟高,在當地生活的人,都是黃牙,這也是袁琦一直想把孩子送到媽媽身邊的原因之一,因為媽媽他們居住地區的水質好,沒有一個人是黃牙。但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是每個人都能心想事成的,今天袁琦就在媽媽那兒碰到了一鼻子灰。
袁琦這是第一次見到洪厚賢,因為她結婚的時候沒有待客,再加上洪厚賢和姐夫陸建成居無定所,全國各地那裏修建鐵路,就到那裏去居住。陸建成是當兵轉業到鐵路部門搞工會工作的,他們鐵路局承接很多大工程,用了四五年的時間,剛剛建成一條京沈鐵路,在承建下一個工程之前,要先歇一個長假,順便回老家探家,看看雙方父母,盡一個做晚輩的責任和孝道。
洪厚賢生了五個孩子,每個孩子都生在不同的地方,所以就有不同的口音。大姐和姐夫因為生孩子多,姐姐又沒有固定的工作,隻靠姐夫一個人那點工資,家裏的生活過得很艱辛。
現在國家富有了,鐵路局給家屬再三河買地建房,洪厚賢家分到了三間北房兩間配房,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生活在北京的近郊,日子過得還算差強人意。所以今後也有時間勤回家看看老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