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環兒很久沒見你像今晚一般笑了!”
回了東苑,已是暗夜,再過兩個時辰,就過子時了。
“是麼?……”柳如雪不自主摸摸自己的嘴角,眼宇中盡是笑意。今晚,是自己的生辰。他……為自己如此費心,不僅宴請相府,還一直陪著自己直至宴結束。也許,他也是在乎自己的……
“究竟要去何處?”
照如此走,快到山頂了。
蕭越宸不回,就一直握緊陌靈的手,十指相扣的走著。
近山頂出,隱約可見有微弱的光。
再走近,陌靈全身怔住。
這是……
瑩瑩螢火蟲的照亮下,是一片花海。是……夢曇花,真正的夢曇!
蕭越宸鬆開她的手,任她獨自走近那片花海中。
一片片,一朵朵,即夢幻,卻也真實。
如夢如色的夢曇花,不同於白日的桃花樣。瓣形微卷,點點紫星點綴其上。淡淡的琉璃香,清雅,脫俗。
“喜歡麼?……”
不知何時,他已走近她。
“你……是如何做到的?”陌靈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蕭越宸從她身後挽住陌靈的脖頸,頭垂在她的肩上。
“事在人為……這幾日,我一直在找。心中隻想著,若是我愛的人也深愛著我,就請讓我找到夢曇,找到螢火蟲。”
秋季的螢火蟲與夢曇花……
陌靈側頭,與他對視。眸中是點點淚光,是欣然,也是感動。
他便如此輕吻上她的唇,一如既往,輕且深。
有你,此生足矣。
“靈兒,看到整個北越國了麼?”
“恩。”兩人並肩於頂,俯視山下的萬家燈火。
“這天下,是我送你的生辰之禮。許你,江山如畫。”
許你,江山如畫……
窗影亂,紅袖殘。花開解語,酒寐自醉。風起天闌似傾城,冷月如花笑此生。喈兮而罷,道誰堪?
無關風月,情字何解?一闋伊人怨,古刹費思量。並肩看,天地浩大。
柳如雪怎也未曾想過,兩日前在自己生辰宴上還與爹娘及哥嫂們相聚同樂,如今卻是這番模樣……早上傳來消息,說是柳承,也就是自己的二哥,深夜闖入深宮,輕-薄皇上新立的姬嬪被侍衛就地正法。皇上龍顏大怒,奪回柳相相權,貶為五品官,不得朝政。
“王妃,要保重身子!”環兒抹著淚勸說著柳如雪。
“如今……二哥的喪事,有著落了麼?”柳如雪眼睛不曾一動,隻是眼淚,止不住地流。
“二公子他……”姝環話才吐一,就忍不住捂嘴哭泣。
“環兒,二哥他……”
“王妃……嗚……宮裏的人說,二公子汙穢皇宮,理應將屍首處以……車-裂!”
車-裂……連死人也不能放過麼?!
“為什麼……為什麼……二哥不是那種人,他怎會……怎會去輕薄皇上的妃嬪?!不會!……”
見柳如雪那副崩潰的樣子,姝環也是越加痛苦。
是誰?!是誰要害二哥?二哥被殺,爹爹相位被除……得益者……是他麼?柳如雪開始害怕自己的猜想,先是蘇將軍府遭斬,再是如今相府遭災……他們都是老皇帝最忠心的臣子。
“王爺呢?”柳如雪停滯許久才輕聲問道。
“王爺還在宮裏未回府。”
皇宮,龍清殿。
“皇上身子如何?”
“回皇後娘娘,皇上受怒後,有中風的現象。”
皇後冷眼瞥了龍床上的皇帝一眼,道:“傳諭下去,皇上染病,這幾日暫不上朝。”
話落,不再多看一眼離開龍清殿。除去禦醫與奴才,隻剩下蕭清宏與蕭越宸。
“相府如今已是敗子,最後唯一忠臣父皇的相爺也不成氣候。三弟,你這招棋可算是走廢了。”在蕭清宏看來,蕭越宸與柳如雪成親,不過是想聯攏相爺。如今,空忙活一場罷了。
“是不比太子,用了一場美人計。”蕭越宸揚起一絲笑,在蕭清宏眼中,卻是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