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攔下自己的人正是三日前抗旨不尊的寧王,碧宜收回手,笑道:“寧王。”
“宜妃娘娘,這是北越皇宮,不是你碧落國。”
這話,擺明是在護著靈嬪……宜妃冷笑,撇了眼低首不語的顏若靈,轉身便與婢子離去。
見宜妃走了,魚塵兒才小心翼翼地拂過靈嬪的臉頰。
“娘娘,你怎麼不還手啊?!”
今日,娘娘是有意讓宜妃動怒,可是那耳光,就這麼生生捱了?
“還手?……這一耳光,就是妃與嬪的懸殊。”
顏若靈苦澀笑道,無疑在告訴魚塵兒,她若還手,就是以下犯上。
隨即抬首看著蕭煜言,
“寧王,今日本宮失禮了。”
她的冷淡,決絕的像利器,一刀刀剖著他的心。
她方才說,她就是要靠著這幅皮囊,去得到皇兄的恩寵!
“告訴我,是不是皇上逼迫你的?!”他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問得急切,卻又後怕。
“本宮聽不懂寧王所言!寧王請放手,教人看見了不好!”
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冷漠的口氣對他說話,使勁拽開他的手。
“你怕人看到?”
“是……本宮是皇上的妃嬪,理應不能與別的男子有牽扯。”
依舊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張容顏,可為何……他覺得陌生得很!
“嗬……”蕭煜言後退兩步,癡癡笑出聲。
“原來……你曾經說過的那些話,不過是騙我的……”
曾經……嗬,曾經……是誰說過——若靈想做寧王的妻子,與寧王一同救濟天下。待到天下盛世之時,與寧王隱居在山間小屋,耕地織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魚塵兒從未見過這般蒼涼的蕭煜言,在她腦海中,寧王,那個風華絕代的北越國親王。
此刻的他,似是無力反抗的老者,深深嘲諷自己。
蕭煜言笑得淒涼,他第一次將全部真心奉上,卻不過為他人做嫁衣。
“靈嬪娘娘,是本王冒犯了……”
娘娘……皇兄的女人……
顏若靈未再看他,抬步徑直離去,魚塵兒楞了過來,提步追隨。
寧王……傷你並非靈兒所意,對不起……
夕陽及至,淡淡的餘暉將在天色盡頭沉落。
魚塵兒替顏若靈紅了的臉頰上藥,動作甚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弄痛娘娘。
那五指印很深,可見那宜妃發了狠。
“那宜妃欺人太甚!不過就是仗著皇上昨夜**了她,就如此對娘娘……”
魚塵兒咬牙低罵,若今日在的是笛木,也許,娘娘就不會教人欺負……她始終是,及不上笛木的勇敢。
“塵兒,你可知在這深宮中,皇上的**就是一切。而這一耳光……本宮捱得值。”
“娘娘,塵兒不懂……”
莫非,娘娘是有意讓宜妃動怒,甚至要讓宜妃大打出手?!
“娘娘……娘娘……”
妙兒興奮的音兒打破這安靜,
“娘娘,方才儲清殿內侍來報,皇上今夜讓靈嬪娘娘侍寢!”
看著顏若靈的麵無改色,像是早已預料到,魚塵兒驀然閃過一絲領悟。
捱一耳光換來皇上恩寵,難道不值?
慶宜殿,碧宜正咬牙切齒之際,槿嬪造訪。本就因皇上今夜讓靈嬪侍寢而犯氣,白日裏她才動手教訓那女子,皇上這不擺明在讓她失顏。
“姐姐……”碧宜低眼喚了聲,槿嬪目光狠狠掃過她,示意讓宮婢退下,碧遙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
毫無疑義地打在宜妃右頰,碧宜頓時未反應,腳步踉蹌,險些站不穩。捂著疼辣的臉頰,碧宜的眼神除了不解,更多則是不甘!打她的,雖是她親姐姐,可輪規矩,她是妃,而槿嬪,隻是一嬪!
“姐姐……”
“誰讓你動靈嬪了!”
碧宜一怔,隻因她打了靈嬪,姐姐便要教訓她?!
“碧宜隻是教訓一個以下犯上的妃嬪,與姐姐有何關?!”
“與本宮無關?!”碧遙反問,狠瞅她一眼,冷音道:“宮裏,除去皇後你不敢動,還有就是靈嬪,你不能動。”
“為何……”要問的話生生被打斷,